这也更印证了陆长安对梁选身份的猜测。
人家确实不是流落到南风馆的,只是阴差阳错中,梁选被自己买下,从而打乱了他潜伏在南风馆的计划而已。
陆长安将古玉扳指拿出来,套到自己的大拇指上,但他的手指小,套在里面晃晃荡荡的。
旁边百无聊赖地李梦鱼却是眼前一亮:“咦!你怎的有这样一个好物件?”他伸长了脖子,说:“与我看看。”
陆长安递给他,又闷闷地交代道:“是梁选的,你小心点,别摔坏了。”
李梦鱼两指掂起那个扳指,放到阳光下仔细欣赏玉质:“诶?里面有字!”
陆长安耳朵竖起来一点,心道不会是什么老土的表白心迹之类的字罢?
“是一个姓!啊!?梁选姓梁啊,这……他偷了人家的东西吗?”
“…………”陆长安瞪眼,他将扳指抢回来,对着日光仔细看,只见古玉扳指里侧,分明刻着小小一个“李”字。
李梦鱼讪笑:“可能是他重要的人给他的吧。”
陆长安若有所思,娇嫩的指腹轻轻摩挲那个小小的“李”字,他说:“你之前不是说十年前李家一家老小全部葬身火海了吗?你再给我详细说说这里面的事罢。”
第六十一章他在算计你
李梦鱼想了一会儿:“其实我也只是听我爹提过几句,具体的事情也不太了解,我爹说大火发生前,李家也不过才搬来我们龙江城两年多,李家人倒不多,主人家就老爷夫人并一个稚龄幼儿,李家富裕,听说现在的张家商业原来叫李家商行,只是当年一场大火将李家全烧了个精光,一个活口也没能留下,所以就由搭档张老爷将商行全部易到了自己名下。”
“因为这场大火起得蹊跷,张家又得益颇多,所以大家才猜测那场火灾另有内情。”
陆长安问道:“李家那个小儿子当时多少岁?”
李梦鱼诧异地说:“你是怀疑……”
“嗯,”陆长安点头。
李梦鱼皱眉道:“多少岁我爹倒没有提及,你若真想知道,我回去再替你打探打探……啊,当时我爹好像说,那大火似乎是从主屋开始烧的,因为李家主仆十一口人,就李老爷夫人儿子一家三口几乎被烧成了灰。”
陆长安闭上眼睛,觉得攥在手心里的玉扳指透出了一点凉意。
“在聊什么呢?”关行三用衣袍兜了一大包果子回来,见陆长安和李梦鱼两人有气无力地歪在椅子上,便随口问道。
李梦鱼摆手:“无事,”他看着关行三乱七八糟地胡乱兜着的果子,忙说:“怎么不用篮子装,赶紧洗……罢了,我来吧。”
结果李梦鱼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公子,洗个果子都能把自己手给刮伤了,关行三嘲道:“得了,让开吧,你们就是等着被侍候的命。”
几人胡乱吃了几枚果子,又眼巴巴地等了两个时辰,李小福终于气喘吁吁地回来了,幸好他买了一大堆糕点熟食回来,总算以功抵过。
“我还回了一趟家,”李小福说,还十分得意地从怀里掏出一叠帖子和两本书:“这些是投到府里找少爷你的帖子,还有这两本书,老爷说,让你在这里也不许偷懒呢。”
李梦鱼:“……”李小福你是夏日的小棉袄吧,这般烧心!
李梦鱼吃饱了肚子,才有心思拆那些帖子:“啧,都是一些花会,诗会的帖子……咦,周先生的信?……啊!”
李梦鱼快速看完信,脸上有点不可置信:“长安,你看一下。”
陆长安正捏着一块肉饼没滋没味地啃着,闻言随手接过了信:“!!!”
李梦鱼迟疑地说:“周先生说你离开书院之后就了无音讯,这不对啊,你不是说这期间有请杨观文替你递拜贴,送画的吗?”
陆长安面色有点不太好看。
李梦鱼轻声道:“我怎么觉得,杨观文似乎在算计你?”
陆长安顿时觉得嚼在嘴里的饼咽不下去了。
这么一想,确实奇怪得很,周先生一向放诞不羁,且又喜爱陆长安才华,断不可能这般置气,陆长安多次求见而不理。
原来是杨观文从来没有帮他递过消息吗,这就怪不得了。
只是杨观文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李梦鱼怂恿道:“我们下山去找他问个清楚吧!”正好赶紧离开这里,饭都没得吃,实在待不下去了。
陆长安捏紧了锦袋,沉默了一会儿,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