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安站在门前,悄悄地抬起头来看里面的人,见个个颜退色衰,或骨瘦如柴或肉肥如猪,竟无一人是不伤眼的。
龟老六拍了拍手掌,见龟奴们都注意到他了,才招手将他们都唤到跟前。
“公子,你仔细瞧瞧,看要哪位?”
陆长安心道,你个老狗都给我找的什么玩意儿!
他摇了摇头:“罢了!”
龟老六啧了一声:“公子,你眼角也别太高啊!”
陆长安懒得跟他攀扯,正要拂袖走人,忽然看见水井那头有一个高大的身影蹲着,正用力地在捶打一大盆子衣服。
“那是谁?”
第五章就要这个龟奴了!
龟老六顿时心中一喜,忙挥手将其他龟奴散去:“滚滚滚!都干活去!”
然后他殷勤地将陆长安带过去,又对那个洗衣服的龟奴喝骂道:“你这个蠢货,见贵客来了都不知道说句好话!”
那个龟奴抬起头,一双如冷铁般黑沉沉的眼睛望过来,陆长安顿时心下一颤。
这人肩膀宽阔,肤色黝黑,脸上棱角深刻凌厉,眼神锐利,鼻梁高挺,薄唇紧抿,虽然长得不丑,但这实在与时下世人追捧的肤白清俊、风流潇洒的男子风华很有差别。
然而,陆长安他的眼光偏偏特别的与众不同,他就是喜欢这些魁梧粗壮的男人啊!
他平日研究龙阳秘籍,总是忍不住沾淡墨将那个为上的男子全身涂黑,特别是那根东西,再黑一点再粗一点再长一点才是真绝妙啊!
陆长安沉下脸,很不满地对龟老六说:“原来长这般黑壮!罢了罢了!”
说罢便要再抬腿离去,龟老六赶紧拦住他,将人扯到一边,他压低了声音猥琐地说:“公子有所不知啊,他虽然长相粗犷,但年轻强壮,才二十有一,裤裆里那根话儿啊,嘿嘿,可神咧!”
陆长安恶狠狠地说:“呸,那又有何用,我为上不为下!”
并不是,他朝夕暮想都是躺在下面被人弄呢。
龟老六在心下啐了一口口水,心道,我在这南风馆都可待了大半辈子了,你这样的我还见少了?别以为自己埋着个脑袋,老子就瞅不准你是弄人还是被人弄的!
老子光看你走路姿势和身法仪态就能十分断定了。
龟老六面上讨好地笑道:“那是那是,但这人啊,我们也是好好调教过的,学过侍候人的本事,你买回去保准不亏!这样吧,这个人呢,小老儿我就算便宜一点卖给你,就算不耍那事儿,回去叫他洗衣做饭也是可以的。”
陆长安故作考虑,半天才无奈妥协一般问:“那得多少银两?”
龟老六嘻笑地伸出手比划了一下,居然要十一两,龟老六说:“这龟奴干活利索着呢,要不是你今天想要,我还不舍得呢。”
“放你娘的屁!”陆长安粗声喝骂:“到街市口这样插草卖身的壮丁,十一两能买俩了!罢罢罢,既然你无意买卖,就别浪费爷这许多话!”
陆长安这回真的甩袖要走了,龟老六苦着脸连忙拖住陆长安:“诶哟,公子啊,行吧行吧,老儿今天就当放血了,七两,七两!绝不能少了!”
陆长安心下一喜,他还想再压压价,然而眼角瞥到那头的龟奴正垂着头,看着倒是有点可怜的样子,他顿时心下一软,不愿意再折价了。
“行吧!”陆长安又想起一件事,忙压低声音问:“身子可都还康健吧?不会有什么花柳病之类的吧?”
龟老六脸一虎:“当然没有!我们馆里人人都可是健健康康的,每旬都有大夫过来把脉问诊呢!”
陆长安这才安心了:“行吧,七两就七两!”
龟老六一张老树皮一样的脸顿时笑开了:“好咧!我这就带你去取他的卖身契。”他又转头对那黑龟奴喝道:“赶紧回你屋收拾收拾东西,待会跟这位大爷走!你今日可是交了好福气了,从今往后,这位大爷便是你的主子老爷了!”
那龟奴面无表情,只点点头,便要站起来回房。
龟老六忙一扯陆长安:“公子,这边走。”
于是被强行拖走的陆长安没看见后面那龟奴站起来之后,走路一瘸一拐的,有没有花柳病不知道,反正腿脚瞧着是不大利索的了。
第六章回家再整治你
付了银子,交结了那龟奴的卖身契,陆长安出了南风馆的大门,见那黑壮的龟奴已经背着一个小包袱在门外候着了。
龟老六嘿嘿一笑:“好走,不送!”这厮说完“啪”地一声就从里面锁上了大门,险些没把陆长安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