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我先挂了,糟心的事别多想,你先给我开开心心的才是最要紧。”那边传来几个人叫简立小名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高,简立应了一声,最后补了一句:“开开心心的昂。”便挂断了电话。
严起亭听着对面传来的嘟嘟声叹了口气,回房间打开笔记本,看见了上面的两封新邮件提示,是豹子发来的。
他先点开项飞的那封,毫不意外地看到了伯克利大学建筑系学士毕业,三代单传等无聊的内容,拉到最底下,严起亭看见了豹子所做的项飞和解宇之近十年的行为轨迹对照表,最后得出结论是——两个人相识的可能性趋近于零。
真不认识?
严起亭撇撇嘴,对自己的直觉比了个中指,接着点开了解宇之那一封,简略地浏览了一下,骂了一声。
加利福尼亚大学伯克利分校建筑学、工商管理学博士,24岁双博士毕业的鬼才华裔毕业生,伯克利大学年鉴上赫赫有名的人物,然而这个人在跟他介绍自己的时候只含糊说自己曾经在伯克利读过建筑,肄业。
严起亭当时还真就觉得奇怪,30岁就爬上外企高管位置的人,会是个这么平凡的主儿?只可惜他当时对很多事情并不感兴趣,就算知道解宇之有意藏拙,却也没起这个心思去查他什么。
再往下看,严起亭只觉得脑仁儿疼。
父亲酗酒,母亲精神错乱,这些都不算什么,让他大跌眼镜的是这人竟然结过婚!还有过一个长相艳俗的前妻!
还有比这更乱的——这个前妻每年都会过来找他要钱。
严起亭查看了一下,发现最近的一次交易记录是在半年前,他记得那时候解宇之的确取消了两个大件的购置计划,原来是在填这个无底洞。
严起亭无奈。他到底是怎么会把这么一个人当成温驯善良的小白兔来养的?是被他沉默温良的外表所欺骗,还是被他万事以公司为先的表象所迷惑?
严起亭越是探究就越是发现,他根本不了解解宇之。那个在身边陪了他八年,却什么也不要的男人。
*
早上6点,严起亭的闹钟准时响了。
他昨晚睡得极好,恍然中感觉到好像有人的温度,贴近,安心。但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只看见静谧的白色纱帘迎风招展着,窗外是碧蓝的海和阳光。
严起亭起身冲了个澡,照镜子的时候觉得胡茬又长出来了,于是翻出剃须膏和须后水捯饬了一番,事后自然又在镜子前研究了会儿造型,这才心满意足地换好衣服出来。
刚走到外间的餐厅,就看见有人穿着浴袍坐在餐桌旁笑眯眯地盯着自己。严起亭心里咯噔一下,发现自己完全没思考过用什么表情面对这人比较得体。
“严总好睡啊。我可是等你很久了。”还没等他做出太多的反应,项飞指了指面前的丰盛早餐,若无其事地说,“我刚做的,尝尝么?”
严起亭忽然想起来手机闹铃没有调整成昆士兰时间,现在应该是澳洲东部时间的早上八点多,而项飞竟然已经做好了这么大一桌东西,也不知道几点钟就起来了。只能说这人……精力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