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云冷笑一声:“有的人才不管你是何人品,只要坐上至高之位,你就是他们的敌人,是他们想要拉下泥潭的对象。可惜以前的我不明白他的苦心,只是一味怪罪兄长的疏远,怪罪他有了地位就变得冷血。渐渐,我也离他越来越远。”
“我们兄妹这样淡漠的关系一直持续到除魔之征。那时的兄长已经成为万人敬仰的朝天子,在他的带领下,各方仙家势力也愈发强大,很多人开始不满足眼下的疆土,打算将手伸向妖魔两界。”
楚秀预感不妙,不由得屏住呼吸细细聆听。
月云:“他们纷纷将自己的诉求上报给兄长,却遭到了他强烈反对。兄长觉得此举太过残暴,每个生灵都有生存之地,不应该因一己私欲而强行占有。所以,兄长不顾背负软弱无能的骂名,一把封锁了仙家通往妖魔境地的道路,怕有心人再次冒犯。”
楚秀:“他这么做,算是与大半仙家为敌了。”
月云红了眼,谈话间已有哽咽之声:“那会儿太华师长多数闭关,大梁全落在我哥一人身上,也只有君子偕能为他分担些许。可那次封锁之举已触犯其他人的利益,很多人自发组成仙家军,完全不听他号召,往妖魔之境出征!”
“可单凭我哥与君子偕等弟子之力很难阻挡,眨眼间这人世便遍布妖魔尸身。无论好坏,全部论罪处置!有次,我曾在一处交界远远见到过兄长。我……从我们一同进入太华至今,我从未见过如此疲惫的他。从征战开始之际,前方不停杀妖,他就在后方不停施救。一身白衣满是暗红的鲜血,眼神里也是挥之不去的迷茫与哀伤。”
“可这些最终是蜉蝣撼树罢了,而仙家的暴举最终引起了剧烈反噬。妖魔之境横空出现一大魔,名曰寒天。他以血为阵,以魂为祭,炼出至邪阵法——仙人笑。”
楚秀暗叹,正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只是苦了因此而无辜受罪的百姓。
月云看向远处的鬼王宫,愤愤道:“仙人笑一出,仙家独大的局势很快出现了倾斜。很多修士都死在了那诡谲阵法里,而我哥救完了妖,还要去救他们!要是换我,我才不管那些人的死活!明明是他们闯出的祸,却要我哥来收拾烂摊子,天下哪有这种道理!”
楚秀看着她愤怒的模样,无奈笑道:“可惜他不是你,或许自始至终,他眼里所关注的从不是仙家这一方境地。”
月云:“我知道,我只是为我哥打抱不平。所幸事情到后面也顺利解决,寒天也死于我哥剑下。而此役过后,我决定与兄长冰释前嫌,好好聊聊。但上天没有给我这个机会。”
“战役后的第二年,兄长终于迎来飞升之日。仙君长老为这一天纷纷出关,为他坐阵。而后面也是你知道的,飞升出了问题,兄长被天雷击散了魂魄。”
楚秀不解:“为何会如此?”
月云无助摇头,眼泪已蓄满眼眶:“我不知道,我听到这个消息时也蒙了,只知太华上上下下都在传他出事了。我急忙奔赴主峰想见我哥一面,但飞升洞四周已被封印,加上天雷滚滚根本不能靠近。但我什么都顾不得了,兄长就是我唯一的亲人,我说什么也必须见他一面。”
“于是我便请求太华仙君,好不容易说服他让他送我进入飞升洞,才见到了兄长最后一面。”
楚秀心中腾起相同的悲伤,但说回月云身上,她又是因何种原因身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