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涂曹寿尚且十四岁,她还在小学上课,忽然有一天回家,就看到哥哥在跟介克阳的父母打电话,似乎是想借钱,但大概是因为之前的钱还没还上,话临到嘴边又不好意思开口,于是扯了半天把电话挂掉,坐在沙发上盯着那张太上皇给他们的银行卡发呆。
第二天介克阳去小学里找她,还悄悄塞给她一卷钱,要她把钱给哥哥,就说是他父母让他送的,她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小心翼翼护着钱回家以后,她全部上缴,哥哥把钱拿走,然后就去了隔壁的介家。
过了会儿,介克阳跟着哥哥进来,手里提着蔬菜水果,哥哥去厨房里做饭,那卷钱最终的去向,她并不清楚。
她所知道的是,从那以后,哥哥就没有再按时回家过,每次接她回家的人都变成了介克阳,还带她一起抓过几次哥哥跟人打架or赌球现场。
每次克哥哥都气得要死,如果不是由于冰山气场过于强大让人忽略细节……他看上去挺像个摊上赌瘾丈夫的苦情妇女,还是有孩子的那种。
也就是从那时候,她开始自己琢磨着弄饭吃。
至于父母,仿佛是不存在的两团空气,什么交代也没有。
“反正。”
她朝桌对面的人露出笑嘻嘻的表情:
“我哥不管做什么都超级牛逼,后来太上皇把学音乐的钱单独打款给老师,那笔现金流不从我哥手里过了以后,他再忙也都会去学琴,还在家里天天练习——我哥拿的大小奖能装一面墙,全去填地下室了。”
樊散听完以后不知道该说什么,喉结咽了咽,感到些许涩然。
“我这辈子最崇拜的人就是我哥啦。”
她愉快地夹了块肉放进嘴里:
“如果克哥哥是个女孩子多好啊,我就能让他做我嫂子了。”
……
正靠着男人打瞌睡的涂曹寿蓦地清醒,差点滑倒的瞬间,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被人牢牢搂进怀里,因此并不会由于突然打滑而摔在大石头上面。
夜间晚风卷挟着凌厉的寒意穿过丛林,他背后靠着的人温暖而贴心。
揉了揉眼睛,他用有些沙哑的嗓子问:
“几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