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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琵琶伎一惊,打开窗去,就见永禄穿着件灰蓝袍子站在楼下庭中。

他扬着脸,见了玉山便热络的笑了起来,道:

“我见小雀不在,又不敢上去,怕叨扰了您。”

“哪里的话,小雀随着盈珠她们做衣裳去了,你上来喝杯茶再走?”

“不敢劳烦您,我就是替我家爷来带句话。他这几日病了,没法到园子里来,怕您记挂。”

“病了?”玉山闻言便惶恐起来,抓着栏杆,连忙问他:“怎么病的,重不重,可请大夫看过,吃了药了?”

永禄见他一连数问,心里顿跟明镜似的,笑说:

“就是受了点风寒,又喝了几杯冷酒,便咳嗽起来,没什么大碍的。”

“你且等等!”玉山听了,终究放心不下,换了衣服,披着大氅便下了楼,道:

“我就看他一眼,可方便带我去府上?”

永禄闻言忙点头,

“您要去,哪有什么方便不方便?车在门前,随我来罢。”

玉山听罢,便跟着他,出了锦园,坐上一架矮小马车,往城北去了。

永禄跟在车边小跑,远远见那斥国公府的宏伟大门,便对门房说:

“这位是进大爷的朋友,听闻他病了,放心不下,过府来探望。”

那门房见永禄把车让出来,心想车里人那来头定然不小,于是恭恭敬敬搬来一个描金脚凳,扶着玉山下了车。

斥国公府门前的人皆愣了愣。

那琵琶伎从秋风里走来,墨色衣袂纷纷扬扬,露出里面的雪青色缂金绿穿枝花下摆锦袍。他眉眼温润如莹玉,鬓发乌黑似刀裁,顾盼间宛转风流,日月失色。

见者都不禁赞叹一声:“这是谁家公子,好生俊俏!”

永禄极殷勤的为玉山引路,带他转过那西南面角门,穿百花簇拥的抄手游廊,入描金彩绘的垂花门,又过一间植了翠竹,设了山石的花园,方见一座清雅院落矗立眼前。

院门上题“清河”二字,右书“澄心昭夙夜”,左书“秉笔入春秋”,龙飞凤舞,气派不凡,正是那王大公子手笔。

进得院来,便见小桥流水,碧苔石阶,幽幽然苍翠欲滴,使人不知院外清秋。一道青砖小路,曲折拗回,穿过袅娜垂杨,晴日芳草,便到那朱栏玉槛丛生处。而正厅为楠木所建,深棕颜色,恢弘气派,映着琉璃色向晚天空,尽显那斥国公府的滔天富贵。

永禄站在那门前,小声道:

“爷,小的回来了。”

“永禄,咳咳咳……你进来说话……”王进哑着嗓子,却似乎精神尚可。

那小厮闻言,便道一声叨扰,推开房门,引着玉山。房中燃着上好檀香,泛起一股轻柔典雅的味道。天色虽未暗,灯却已掌上,照得那紫檀陈设熠熠生辉。玉山随着永禄,转过一道山水八扇屏风,就见珠帘罗帐一层层掩映交错,不远处一架雕花匡床正朦朦胧胧。

永禄打起帘子,对榻上的人殷勤说:

“爷,您看小的把谁带来了?”

话音刚落,玉山便从他背后转出来,惊得王进一阵急咳,半晌才道:

“你,咳咳,你惊动他作甚么,来了也不和我说一声?”

“好了好了,是我自己要来的……”玉山走过去,坐在那床沿上,温声细语道:“永禄说你病了,我便放心不下,倒还好么?”

那王大公子靠坐在床边上,背后垫着个织锦软垫,闻言便生龙活虎起来,道:“我能有什么事,好得很!”

岂料他话未说完便又是一阵急咳,玉山就笑他:“谁教你瞎胡闹,拿着大氅裹人,遭报应了罢!”

王进闻言,幽幽看着他,似又回忆起几日前,那琵琶伎顺从的靠在自己怀里的样子,摸着下巴笑得意味深长。

玉山被他看得不自在,低下头去,却因那咳嗽而忽然想起一事,说:

“我生来有哮喘之症,小时候是个药罐子,汤散膏方从来没有断过。家里人都当我是累赘,以为活不长久。而满月抓周,我又抓了一手琴弦,便越发觉得我不堪大用。长兄犯错,受罚的是我;长兄建树,受罚的也还是我;就连当年我拔了文社诗魁,都被训不务正业,罚在祠堂跪牌位。”

王进闻言,便有些难过。他是个荣华富贵里生养的,又是嫡长子,自然千般宠溺,万般呵护,从未受过这样的罪。他见玉山垂下眉眼,絮絮说着往事,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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