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翛然,我终是来晚了一步么?若早知黄泉下亦有天地,我又怎会……”
秦之洵心中酸涩无比,眼角略有些发红。这七年来,他逼着自己不去想那人的离去,逼着自己玩弄权术以期站上高位收复冀州,逼着自己通过繁冗的政事来麻痹疼痛不堪的内心。临到最后,却终究是未能求得一个答案。
长叹一声,他深深凝望了一眼冥河上沉沉浮浮的命灯,闭了闭双目,复又随着千万游魂向前跌跌撞撞地走着。
罢,前尘既了,只求下一世,他能得见他平安。
“之洵。”
背后传来一声轻唤。
幻觉。
秦之洵脚步未停。
“之洵。”
这次的声音比起方才更为清晰有力,似乎还染上了一抹无可奈何的笑意。
秦之洵猛地僵住了。
他的脸色一下变得煞白。
不敢说话,不敢回头,甚至连眼都不敢眨一下。
这个声音未免太过陌生,也太过熟悉了。
陌生,是因为他已足足七年没有听过了。
熟悉,是因为在他七年来多少个月色阑珊的梦里,都能听到耳畔一声喟叹,悠远的,好像从未离开过。
这个梦很好。
他不要动,他怕惊了这梦。
“才七年便已撑不住了么?我不在,你可真能折腾自己啊。”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
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