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警还没走到温清面前,就被斜地里出来的人影挡住了。他怒气冲冲地抬头想问候对方长辈,目光所及不由吓得一个哆嗦,到嘴的脏话全咽了回去。
我艹!是大哥!
要说邢警还真不服他这个大哥,毕竟是有邢母当后台的人,哪会把大哥放在眼里。可他心里对邢诫很有些发怵,那是从小一直被哥哥压着打所留下的心理阴影。
在邢母面前时,他还能仗势嚣张一二。可现在单独面对邢诫,他腿肚子都要打转了。
不服,不代表不怕。
“哥,你怎么在这?”他硬着头皮问,刚刚那一往无前的气势完全消失不见。
温清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关了直播间,都没来得及看那里面新刷过去的一排排的弹幕。
邢诫冷笑:“这是我下属的家里,我不在这儿,在哪儿?”
“下属?”邢警皱着眉头扫了一眼,除了温清之外,果然还有个瘦鸡一样的四眼男,看来这就是大哥的下属。
只是没想到的是,那四眼竟然会是少年的朋友。
不对!邢警又想到,如果真是朋友,为什么两人谈恋爱的时候,他从来没见过?
是以前的朋友,还是和他分手之后,艾清清新巴上的男人?
他倒没往自家大哥身上想。毕竟身为总裁,就算不知道为什么非要来下属家里,总还算勉强有理由的。
皱着眉头把这四十多平的蜗牛壳扫了一眼,邢警一脸嫌弃:“艾清清,你就住这种猪窝?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温清眉头一动,并不理他,把直播的东西收到来时带的背包里,转身就走。
邢警伸胳膊把他拦住,微昂着头,冷笑说:“怎么?见着爷觉得理亏,连话都不敢说一句了?爷就知道,没了爷,你什么都不是!”
他还想再说什么,温清已经寒着脸抬头看向:“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
“怎么没有?”邢警张嘴就来,“我说,你当初答应做我的人时,可没说我们没有好说的。”
他本来还想列数对方诸如花他的钱爬他的床一类羞辱对方,可脑子里转了半天,他才慢半拍地想起来,艾清清压根就没花过他什么钱,更没爬过他的床。倒是那个石嘉,最近刷了他几张卡,床也没少爬。
这么一想,艾清清和石嘉确实不是同类人。
温清淡淡地说:“当初,我眼瞎。现在,我眼睛治好了。让开!”
邢警眼睁睁看着温清走出门,猛地跳起来:“我艹,想跑!”说着就往外追。
温清却站在门口,转过身看着大步而来的他:“邢警,我一直想问你一句话。”
“什么?”
“被抓到和别人在床上胡天胡帝的到底是我还是你?为什么被抓的人表现得反倒像是我给你戴了绿帽子一样?你既然已经选择了石嘉,还来骚扰我干什么?怕石嘉醋吃得不够多,我死得不够快么?”
他噼哩叭啦地说了这一堆,邢警压根没反应过来:“什么?”
“既然你根本不在意我,就别再在分手之后死缠烂打,好像我多重要一样。人这一辈子,瞎一次眼难免,瞎第二次就是活该了。”
邢警这回听明白了,对方就是在骂他呢。他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尤其现在还当着别人的面,立刻攥拳头往前走,明显是要给少年一个教训。
温清往后一缩,还没来得及迈开腿跑,就看到邢诫伸手抓住邢警的脖领,冷淡地说:“要丢人现眼就回家去,别在这里耍!”
四眼弱鸡这时候才找到说话的机会,小小声地插进一句:“那个,艾先生是邢总裁带来的,不住在这里。”
邢诫扯着他的衣服,把他从下属家里拽出来,等到停车场,这才把手一松。
邢警赶紧跳到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脖领子,一边弄一边死死地盯着温清。
“你看什么?”邢诫问,声音虽然和平时没有二致,但邢警却从中听出显而易见的怒气。
小时候每次听到哥哥的这种声音时,接下来就是一顿胖捧,要在床上呆几天才能下地的那种。
他条件反射地一哆嗦,还没回答,就听到邢诫继续说:“半分钟之内,不从我视线里消失,下个月的零花钱全部扣光。”
邢警虽然没管理公司,邢母很替他争取了一番福利,每个月都能从公司帐上分走一大笔钱,美其名曰“零花钱”。邢母也常私下里给他钱花,但那钱和他在公司里拿走的钱根本没法比。
万一真要把钱扣了,光凭邢母给的那些,压根不够他在外面浪的。
邢警心下还想和艾清清理论一番,理智却明白不能违逆自己的哥哥,很快就冲进车里,飞一般离开了停车场。
开出去一半,他才想起来,临出门时那个四眼瘦鸡是不是说了句什么话?是什么来着?想不起来了。
那就不想了吧,回去再想想别的办法,反正已经知道了艾清清的住处,就不怕他能长翅膀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