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长曦赶紧喂他喝水,他这才发现这里还是白谪的屋子,而他身下依旧是那张床。
方才的记忆又涌入了脑海中,他猛地看去,身边除了凤长曦之外再看没有昊渊的身影。
他又推开凤长曦,跌跌撞撞的走到镜子前。镜中的人一身妖红,发带落在了胸前,精致的宫铃碰撞着,发出清脆的声音。
看着自己的脸,他终于脱力的坐在了地上,凤长曦忙把他抱到了床上:“你在发烧,别乱动!”
苏情捂着脸,他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根本冷静不了!
他感觉的到在发烧,因为身体的高热令他又晕又难受。可他却一点真实感都没有,就像回到了十年前,他第一次醒来的那一晚。
久违的无助感瞬间将他击溃了,他拽住凤长曦的衣襟,毫不犹豫的啃上了那双唇。
他把凤长曦的下唇咬出了血,吸允着那铁锈的味道,像是一具失控的行尸。
凤长曦没有推开他,掌心放在他背上轻抚着,将灵力缓缓的送进他体内。
苏情感受着嘴里浓烈的血腥味,以及那沿着他灵脉游走的温厚灵力,终于一点点平静了下来。
可他却不肯放开凤长曦,仿佛一松手又会回到过去,回到那个曾让他恐慌到绝望,遥远的像是上辈子的过去。
第六十九章铮儿,你会对其他人有感觉吗?
凤长曦从未见过苏情惧怕成这样。
苏情在他面前落水,昏迷了近半日的时间。最奇怪的就是,他昏迷的时候曾不止一次的叫过一个名字。那是被所有人认为是禁忌的,避之不及的名字——昊渊。
他不知道在苏情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着急的等待。所幸苏情现在醒了,虽然高烧还没退,但只要醒了就好了。
凤长曦一直抱着他,直到他不再发抖了,才试着分开了点距离。
苏情冷静下来了。
“灵隐,你方才是不是梦到了什么?”凤长曦问道。
苏情的声音沙哑的像是被锯齿摩擦过:“我若告诉你,方才我是去了白修宁的体内,你会不会觉得很荒唐?”
凤长曦心一紧:“你是说魂魄又不稳了?!”
苏情疲惫的点头。
他额上都是冷汗,偏偏双颊被高烧熏的通红,眼底蒙着一层水汽,虚弱的好像一碰就会倒下。
凤长曦又将他搂进了怀中,拉高被子盖住了他的肩:“到底怎么回事?我听你叫了好几声昊渊。”
苏情慢慢的将方才发生的事都说了。
他还把最后想到的可能性也说了,说完便看着凤长曦:“你觉得有没有可能?”
凤长曦沉思了片刻,将手掌抵在他丹田处:“灵隐,你有没怀疑过体内的这颗金丹?”
苏情不解道:“金丹怎么了?”
凤长曦:“修宁君上既然已经飞升,便不可能轻易死去。当年的事我们无从得知细节,但若金丹在被毁掉之前已经逼出了体外,那他的死就能说得通了。”
苏情下意识的抓紧了他衣襟,等着他继续。
凤长曦:“如果是白先生收着那颗金丹,又出于某些原因将它放入了你体内,就能解释为何你与修宁君上的体质是一样的。而你会魂魄不稳,甚至能进入他体内,经历他的记忆便也能说得通了。”
他顿了顿:“琴箫可能是昊渊的,白先生将它给你时可有说过什么?”
苏情仔细想了想:“师父当初是希望我学琴的,可我嫌琴重,弹多了手指也疼,所以就不学了。后来师父便给了我这支箫,还教了那首曲子。”
凤长曦:“可是你在月下吹奏的那曲?”
苏情只在凤长曦面前吹过两次箫,闻言立刻点头:“就是那首,昊渊也会吹。而且他收箫的习惯跟我一模一样。”
凤长曦又道:“白先生教你炼金丹时,练出的可是像你体内这颗这样,灵力不纯?”
苏情被他抱了一会,觉得被子里更热了,便换了个姿势:“师父说炼丹需要大量灵力来辅助,且不是每回都能成功的。反正我是没炼出过至纯灵力的金丹,都是有缺陷的。”
凤长曦:“那白先生炼出过吗?”
苏情:“师父只是教我,但没在我面前炼过。”
凤长曦又思忖了片刻:“眼下我最担心的还是你魂魄不稳的问题,还是先回一趟碧临熙岸,将安魂锁取来,切不可再让它离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