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理?这天理是我定的,我想叫天理如何,天理便如何!”
承绪道:“我所言天理非你口中的天理,他从前功过相抵,可如今再来作乱,伤了遥彻,又杀凡人数万,现在又害了显隐,你说,天理还容他不容?你若还执意保他,你这天帝还当不当?你的权威往哪里放?你又叫六界生灵如何?”
悯岿风也加重语气:“你当我愿做这天帝?我当年就知道,你们若当了天帝,阿肆不会有半条活路,未曾想千年之后,你们还要来逼我!”
承绪声音颤抖,道:“大哥,我从未逼你,你心中再明白不过,阿肆必死。”
承绪这声“大哥”打到了悯岿风的心底,自从他当了天帝,再也没人叫过他大哥,连名字都很少听见了。
悯岿风定了定神,问:“显隐他,如何了?”
承绪答:“危在旦夕。”他并未夸张,显隐身上的血脉虽受冰室影响,但最慢十二个时辰,血蛊便会遍及全身,若深入心脉,到时哪怕祭舍肆死了,显隐也没救了。只有在血蛊尚未染至心脏前杀掉祭舍肆,方能完全解开血蛊而不危及显隐的性命。
悯岿风叹道:“只有杀了阿肆,方能保住显隐,如此,对吗?”
承绪点头:“显隐不仅是我的徒弟,更是申首上神,人界之首。”
悯岿风摆摆手:“孰轻孰重,我分得清。”
承绪道:“既已商定,我便去通知遥鉴和蓝奡,商议何时行刑。”
“不必,明日卯时。”
承绪没说话,时辰多迟一刻,显隐便多一分危险。
悯岿风眼里带着恳求:“我想,见他一面。”
承绪心中也是悲伤:“好,不过需要我三人看守。”到时会解开封印,他不想出任何意外。
天帝,遥鉴,蓝奡与承绪四人来到冗山山顶,天帝准备撤下封印,其他三人站成鼎立之势,同时施法护住整个山顶。一切妥当后,悯岿风打开封印缓缓走了进去。
山洞不深,他刚进去便看到了抱膝坐在石板一角的祭舍肆,着一件紫色衣袍,头发披散,手里把玩着几个石子。
悯岿风几乎摒住了呼吸,他很轻很轻地说道:“阿肆,我来看你了。”
祭舍肆明显抖了一下,从石板上跳了下来,随手扔掉的石头,说道:“你终于来看我了。”声音是长久不说话的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