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到了次日中午,显隐睫毛微颤,眼睛还没睁开便惊坐起来,唤了一声:“彻儿。”声音哑得厉害,带着恐惧。
遥彻赶紧坐在榻边,将他揽在怀里:“我在这儿,我就在这儿。”
显隐眼底收不住的无助与悲伤告诉遥彻他的师父其实有多脆弱。而显隐之所以变得这么脆弱,全都是因为他。
遥彻突然发现,他伤显隐最深的,不是让显隐等了他那么久,也不是让显隐整日为他担忧。而在于让一个那么完美、无懈可击的神,有了深及肺腑的缺陷。
显隐的性格绝不软弱,如今却将这么脆弱的样子展现在他面前,像一个孩子。
显隐很久才缓过来,他做噩梦了。
在梦里,他分不清现实与幻象,他梦到了遥彻渡劫那天东海的景象,不同的是,他被告知遥彻回不来了。
幸好,只是梦。
遥彻将他的手握的很紧,显隐感到有什么东西咯到他的手掌,将遥彻的手翻过来查看,便见他的掌肉里像是嵌了什么东西。
显隐心里突然紧张,随即用灵力探识,灵力刚靠近,遥彻手掌中便散发出柔和的光。
显隐皱着眉:“怎么回事?”
遥彻动了动手掌,笑道:“渡劫的时候把你给我的冰珠握在手里,谁知道它竟然被我的内力震碎了。”
显隐问他:“为什么不剔出来?”
遥彻将手握住:“为什么要剔?这样多好,不会弄丢了。”
显隐很感动,但没有表现出来,推开他起来穿衣:“什么时辰了?”
遥彻为他拿来衣袍:“午时了,想吃什么,我去做。”
显隐自己拿过衣服穿好:“山里没有食物。”他说的是真的,鼎一眠早就不在山上吃饭了。
遥彻让他坐在椅子上,为他束发:“那咱们去凡间吃。”
显隐无奈:“你回东海吧,给你父亲认个错。”
“我认过了,昨天师祖让我认我就认了,”遥彻无赖道,“他不让我回去,我也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