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上月光与灯烛混色的手臂攀上他的肩背,伸长之后来到束得整齐的发冠,三下两下扯散乱。海蓝色的发带飘落,掠下瞬间的影。
“我不想说。”
“挑衅温皇很有趣?”
“是你先挑衅的我。”
赤羽相信他对感情的敏锐。爱恨具有明确的界限,然而界定与重要性来得又慢又迟。不是每个人都会等,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等待的代价。
赤羽不知道自己犯了个严重的错误:素来以诚待人的温皇最好不要去信。
舌窜入张开的唇,向内攻略更为柔嫩之处,时不时刺激一下赤羽的味蕾,给予双方美味的享受。
失控的身体,迷乱的意识……超出自我限制的一切接二连三地发生。这个一点都不像自己的自己。
“我听说中原有一种酒叫做女儿红,是在女儿出生时埋下,等到出嫁那天再挖出,喝起来醇浓可口。”伊织拿着铲子挖土,花瓣飘落在樱色的发间。
“酒是陈的香。”总司与伊织一起挖坑埋酒,身体力行地表示赞同。
“酒的数量明显不够。”泪是最实际的。
自己呢?说了什么?
“简单,我去搬几坛来。”
赤羽一闪身就不见了。他的功夫底子很好,因为每日的勤学苦练。他不在意天分,尽管天资有高低,不下苦功夫也只是白白浪费。如果真的在他身上出现过,他绝不做这种可耻的事!
他放进最后一坛酒。四人约定十六年后来开封。
一起长大的他们坚信友情牢不可破,一个十六年算得了什么,再来十六年也不怕。
他那年十六岁,因此记得格外清楚。
还差一年,总司离开了他们。
赤羽宁可自己在做梦,诺言可以实现,兄弟可以相聚。
然而,四天王团聚是真,神蛊温皇便是假;神蛊温皇是真,四天王团聚便是假。
古人所言,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啊……”喉咙深处挤压出嘶吼。
铺开的长发犹胜滴血玫瑰,胸前的伤痕正在被啃咬。褐色伤痂脱落完全,留下浅浅的红色。或许永远留在赤羽精壮的身体上,或许就此淡去。
锐利的切牙留下深刻的咬痕,不甘心,不够。
——不够划破皮肤,让我在你身上深深印刻。
——不够鲜血流出,让我品尝你的滋味。
——不够撕裂血肉,让我将你吞噬。
“在想什么?与我无关可不行。”
温和挑逗的话语,截然相反的残酷。
尖锐的疼痛将赤羽拉回现实,时光从十多年前穿越而来。
身体间歇性地弹起,涣散的目光因此稍稍集中。樱花树下的景象镜裂而碎,取而代之的是几近疯狂的温皇。
本是花前月下的旖旎,居然演化到撕咬侵略的地步。罢了,他们之间,从不美好。
“你知道代价。”温皇把全身重量压在赤羽身上。
将猎物缠得动弹不得近乎窒息的蛇亮出了尖利的牙。
赤羽故意歪过头,将白皙的颈暴露得彻底。“不会比放你进来更糟糕。”
既然猎物大方送上自己,温皇自是不会客气。黑色红色的发交缠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只恨不能如液态的染料一般交融完全,让自己的颜色深入对方的骨髓。
良辰美景——奈何天。
22
湿润的刘海贴在发烫的脸上,粗重的喘气声伴着胸膛的剧烈起伏,半开的眼睑后露出一双失神的眼。目光所及,焦点勉强聚集之处,是一小截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