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傍晚的阳光一点也不刺眼,淡芒暖暖洒落在拂樱墨绿未束的长髮,还有对方所坐木制轮椅。
温皇眼角微瞇了瞇,收起自己的羽扇,走前伸手扶上拂樱背后的轮椅木把,轻推慢步,「义母要将人照顾到好的个性还是没变。」
温皇的口语稀松平常,听的人听进的却不只是这回事,尤其那声久未听闻的称唤,刺耳的让拂樱无声的敛下眼皮,阖上书本,安静的任温皇推着他散心。
谁散谁的心,没人说的清。
直到拂樱两耳听入的流水声逐渐清晰,拂樱才睁开透澈的琉璃紫眸,微偏头望向已停下推动的并走过他身侧的温皇,盯着阳光落在深浅不一的蓝影,盯着那低头不知有没有心思在水流上的背影。
拂樱双手推着自己的轮椅,向前与温皇平行,也跟着人把视线放在河水里,看的有心无心,说的也有心无心,「那天,第一次看到你把怒气挂在脸上,其实吾很欣慰。」
温皇当然知道拂樱指的是哪天的事情,开啓风云碑的计画尚在进行,他无法随时观察照顾凤蝶的伤势,所以也在千雪孤鸣正忙碌伪装他身分时,他把凤蝶交给了拂樱。
温皇轻笑,纵使在他将凤蝶带来此地交代拂樱照顾时,已是治疗好凤蝶剩下养伤的多日之后,本以为掩藏好的情绪,还是被人发现了。
也或许对象是义母,他根本就没打算把脸上洩漏的情绪瑕疵用面具盖好。
「唉,吾生气可是义母却开心,这是在说明义母其实很讨厌吾吗?」
拂樱听了也只是淡淡哼笑而过,就如温皇现下嘴边的笑意没什么两样。
拂樱早从温皇的口中听过凤蝶是捡来养女,身世背景却轻描淡写而过,到近日亲眼见到凤蝶,盯着昏迷沉睡中的少女,问着听着温皇平静陈述回答他凤蝶受伤的原由。
被受控而意识混乱的剑无极所伤,被应是不会伤害凤蝶的剑无极却予以重伤。
再看温皇淡冷下,眼里是更冷的波动。
拂樱从一盏茶的时间里回忆开口,唇角勾着让人摸不着边际的问,「你在意?」
温皇听闻,微侧俯看坐在轮椅上,有如只是坐在普通椅上,与往常人无异的拂樱。
就算拂樱问的可能别无他意,仍将他不由把自己带入到那幼稚愚蠢的剑无极身上,同样的伤害了,一个…人。
果然是,义母往常的温柔啊,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