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少艾摸了摸他的头，以示赞许。每次将阿九送到幼儿园的时候他都能听到几乎同一时间到达的小孩怪叫这个没带那个又忘了拿，家长们一边忍受着小孩的哭闹还要心不在焉地跟老师打招呼，每当这个时候慕少艾总是挺骄傲的，阿九有着比同龄人强许多的独立意识，现在就连洗澡换下来的衣服都会拿个小盆盛好水，一个人蹲在浴室里认认真真地搓洗，慕少艾虽然颇感欣慰，但也有些疑惑，阿九这样算不算过早地失去了孩童该有的天真烂漫？
趿拉着拖鞋，阿九跟慕少艾报告道：“我去穿鞋。”
慕少艾摆了摆手，“去吧。”
南宫神翳吃得差不多了，便放下筷子，对转过头来的慕少艾说道：“你再吃点儿，现在还早呢。”
“嗯。”慕少艾拿起没喝完的牛奶，皱着眉头喝完，南宫神翳终于忍俊不禁，“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要不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呢？没错，慕少艾本人就很不喜欢喝牛奶，南宫神翳也看出来了，要不是为了给阿九做个表率，慕少艾是绝对不会让牛奶上餐桌的。南宫神翳还记得以前很多个早上，他是怎么费尽口舌地让慕少艾把他买的鲜牛奶给喝完的。现在倒好，阿九轻而易举地让曾经顽固的慕少艾改邪归正了，南宫神翳心里颇有点不是滋味。
慕少艾挑眉：“要我算刚才你说替阿九喝牛奶的账吗？”哪壶不开提哪壶，南宫神翳绝对是赋闲太久，没事找事做。
见慕少艾有心说笑了，南宫神翳这才放下心来，“你啊，不要这么杞人忧天，你把他带得这样好，干嘛还给自己这么大压力？”慕少艾刚才那一闪即逝的担忧神色并没能瞒过南宫神翳。
“我自幼失怙，不曾经历过正常家庭的生活，总会有些担心我是不是做得不够好，甚至是做错了什么事情。”
南宫神翳想起那所被自己下令铲平的福利院，有些赧然地劝解慕少艾：“你真的做得很好了，要换作我来照顾一个小孩子，不出三天一定世界大乱。”要说世界大战也行，南宫神翳并不否认这种可以预料得到的结果。
慕少艾终于也忍不住笑出声，“好了，我先送阿九去上学，上班时间也快到了，中午见。”这里离医院并不远，慕少艾搬过来的时候就答应了南宫神翳中午有空就会回来和他一起吃饭，当然，这少不了某人幼稚的威胁起作用——你要不回来我就不吃饭了。
没有拒绝南宫神翳的好意，慕少艾开上了他的车，送阿九去学校。一路上阿九的心情似乎还不错，看样子并没有因为早上的牛奶事件而影响了他小人家对上学的热情。
下车的时候阿九吞吞吐吐，像是有什么话要说，慕少艾见状便蹲下来，替他整理好着装，“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阿九低低问道：“少艾，我可以请小朋友回家玩吗？”
慕少艾很意外，虽然小朋友之间互相请对方到自家作客是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事情，但在此之前阿九从未提过这样的要求，“当然可以啊，”慕少艾连忙点点头，看样子这小家伙是在幼儿园里交到朋友了呢，慕少艾知道这对阿九来说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只是，怎么突然想要这么做呢？”慕少艾实在是好奇，便不由得多问了一句。
阿九难得的有些扭捏，还是老师在后面催他进去了，他这才趴在慕少艾肩头快速地说了句什么，这才迅速转身跑进去。
慕少艾开车回医院的路上，嘴角一直都是忍不住地上扬，要是让南宫神翳看到了，他也许会怀疑慕少艾准备爬墙了也说不定——笑得这么春风得意的是作甚！
就连办公室里的同事们也都感觉到了慕大医生今天的好心情，有几个胆大的护士甚至还交头接耳打听这医院里最有名的黄金单身汉是不是遇到人生的春天了，和慕少艾打过交道的姥无艳甚至也禁不住助手可怜兮兮的请求，打着送文件的名义溜到了慕少艾的值班室。
很好，暂时没有病人。
慕少艾抬头，哟，稀客，“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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