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跟姜时好好商量:“能不能换一个?”
很正常的一句话,听在现在心思敏感的姜时心里,就是他又被拒绝了。
姜时难免想,祁卿对他根本不热络,不知道究竟有几分喜欢?而一旦祁卿的家人阻挠祁卿和自己在一起……
姜时垂头,眼神一瞬间极暗。
祁卿以为姜时垂头是在纠结称呼,他虽然不能接受什么宝贝儿甜心的称呼,但也觉得能有这种想法的姜时很可爱。
祁卿神色未变,眼里却温和很多,像是冷玉化作蓝烟,他克制地摸了摸姜时的头发,并未越界:“男朋友,你还想让我称呼你什么?”
祁卿叫姜时男朋友,要是平时,好哄的姜时还能高兴得跳起来,可是现在偏偏有人要和他争祁卿。
姜时眼里越来越暗,没有被祁卿哄到,他喉咙一动,把声音调整得天真无辜:“随便怎么称呼,学长父亲怎么称呼学长母亲的?”
“叫名字。”祁卿简洁回答。
“哦,那学长会很听父亲母亲的话吗?”
“正确的听。”祁卿本来就不是愚孝的人,他一贯有主见,不会盲目听从谁的吩咐。
姜时却紧紧攥住手指,人尸殊途……祁卿父母要是让祁卿离开自己,那祁卿一定会听的。
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在倒追祁卿,祁卿根本不会珍惜自己,要是再被一拆散……姜时越来越不自信,在祁卿看不到的地方,他眼珠浮上淡淡的红色。
“那学长的师傅呢……我看电视上说,师命难违,学长一定很尊敬自己的师傅吧。”姜时语气就像很普通的聊天。
祁卿则什么都不知道,也根本不会起怀疑:“是,我师傅虽然脾气不好,但对我是苛责中怀有慈爱。我小时候便跟着他学道,和他在一起的时间比我父母都要长得多。”
姜时浑身已经开始发抖,他自以为被祁卿冷落多日,在最没安全感的时候,碰上最棘手的打击。
祁卿蹙眉,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姜时披上:“你冷?还是病了?”
对啊,我冷……你和你师傅感情那么好,你一定会听师傅话的。
但是我不允许。你明明爱上了我,那就不能离开我。
姜时一点都没哭,就是咬得后槽牙都发痛:“我不冷……学长,你师傅来找你了,你开心吗?”
祁卿一愣。
姜时看似木然道:“他就在纪远房间里,刚来了一会儿。”
祁卿瞬间心里开怀,他那么内敛的一个人,几年没见过师傅。当即拉了姜时的手,一向淡漠的眼里也清楚地浮现动人的温柔,像是山川间点缀了一弯明月:“姜时,我带你去见他。”
“我不想去。”姜时声音很小,却异常坚定。他难道送上去让祁卿师傅带走祁卿吗?
他很爱祁卿,一般都会听祁卿的话,是只乖乖的小僵尸。现在小僵尸不再撒娇,眉宇间布满阴鸷。
祁卿直觉不对:“姜时?”
“学长,你看我时都没那么温柔露骨,现在只是听到你师傅来了,就那么有人情味。我本来还以为,你一辈子都是那么冷冰冰的。”
祁卿看姜时的温柔,他都藏着,就像最害羞的月亮,吝啬于展现美景,只小心地呵护着月色下的花朵。
但是花朵感受不到啊,花朵觉得月亮离自己真远,月亮旁边还有星星点缀,离得比自己近多了。
姜时太外放,祁卿太内敛……
现在祁卿也知道姜时是在和自己闹矛盾,他想给姜时剖白自己的心迹,又碍于现在是白天:“你别担心,我……”
祁卿话没说完,眼前便一黑。他对姜时根本没有防备,临了时,只听到姜时近乎魔怔的话:“我不担心,你和我回了玉女墓,我还担心什么?”
姜时收回手刀,他砍祁卿的脖子砍得干脆利落,却一直垂头。等祁卿晕倒,姜时用手接住他,眼泪才簌簌地掉下来。
“学长,我不敢让你去见你师傅……你要是和他走了,我怎么办?我这么对你,你醒来一定又要生气了,可我没有办法……”
姜时绝望地流泪,打横抱起祁卿,要飞往玉女墓。
“师傅,师兄就住这里。”纪远讨好的声音传来。
“有煞气!”致远天师神色大变,没理会纪远,立刻赶过去。正瞧见姜时打晕了祁卿。
“大胆!你修行不易,如今要自毁长城吗?”致远以为姜时要杀祁卿,一时怒火攻心:“你还不放下他!”
“师,师兄……姜时,你!”纪远也很着急,充满敌意地看着姜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