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相顾无言。
过了很久我都快睡着了,傅骁才慢慢开口,"对不起,我当时不该用冷水浇你,害得你发烧!但是……我不后悔……"
我笑得有气无力,"不后悔什么?"
他终于愿意抬头看我,"不后悔随随便便给你找个男人。"
我屏息看他,"你自己也不行么?"
"不行。"他说,"我们的世界不一样,到时候你会更痛苦。"
如此冷静,决绝。但不管怎样,我还是感谢他。
"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还有,你还是我兄弟。"
我不置可否,只是嘱咐他,"这件事别告诉我爸妈,我休息一晚就好了。"
"好。"
我又问他,"你什么时候回家?"
"还没定。"
"你是不打算回家了?"
"不确定……"
我揪着床单,声音尽量平静,"不想回去就来我家吧,我妈那么喜欢你,一定很开心。"
"我也很喜欢阿姨,但是我家里还有人,等我决定好了再告诉你。"
"好。"
又是相顾无言。
"你不用觉得拘束,我还是我,只是你以前不知道而已,你还把我当以前的我就行了。"
他犹犹豫豫,还是问出口:"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很久了,大概初中吧。"我说。
他又问:"叔叔阿姨知道么?"
我叹口气,"还不知道,等臣臣大了再告诉他们吧。"
他想了想问我:"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没什么打算,好好读书,然后毕业工作。如果遇到合适的就一起过日子,带回去给爸妈看看。"
标准答案,也是心中所想。对傅骁的一点冲动,还不至于让我做傻事,就像他说的,"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最后,他问:"你有过喜欢的人么?是不是他启发你的?"
"不是。"我说,"我是自己发现的,我很早就知道自己跟别人不一样了。至于喜欢的人,暂时还没有过。"
"哦。"
我看着他神情凝重的脸,有意想开开他玩笑,"傅警官,问完了么?"
他有些尴尬,转变话题,"还冷么?"
我摇摇头,"不冷了。"
其实还是冷,被子再厚也还是冷。
他在隔壁的小床上躺下,"晚上我就在这里陪你,你好好休息,待会儿水快完了我叫护士。"
"好。谢谢。"
亲密又生疏,我还是喜欢以前那个阳光开朗,大大咧咧的傅骁。
一夜无梦,第二天睡醒烧已经退了,傅骁很开心,找来医生问是不是可以出院了?
医生说,只要能在家里好好休养就没事。
临走医生忽然问:"你们是兄弟么?"
我礼貌回答,"是室友,其他人都回家过年了,幸好还有一个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