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身一人,没有随身不离手的酷棍,没有孔梓,没有杜府,没有韩修,没有殷执,没有这些出生入死的伙伴,只有他一个人。
他被怪物的触手紧紧地裹住,越勒越紧,紧到他没法呼吸,他以为自己就要被弄死了,突然掌心窜起一道红光,红得耀眼,恍若开天辟地。那怪物的触手松了松,他又以为暂时可以松口气了,却不等他稍一放松,又是一道蓝光倏地从远方袭来,贴紧着他裸露在外的皮肤呼啸而过,那是刺骨的寒冷。
怪物彻底松开了勒住他的触手,莫佑琛往地上摔去,晕头转向,昏天黑地中,他看到了一个人,但是怎么瞧也瞧不清楚。
“美人,你长得真好看。”莫佑琛在睡梦里低语着,轻轻一翻身,根本不记得梦见了什么。
方圆百里外,四处一片宁静,细小的蝉鸣声在深夜里似乎被放大了一百倍,“吱吱吱”得惹人烦躁。
哦,惹鬼烦躁。
殷执没有跟着他们回去,深夜对于她而言,即是白夜。
白天不懂夜的黑,殷执作为在世间游荡的女鬼,白日里她见不得光,是无法出门的,只有在深夜,她才是自由的。
虽然身边没有朋友。
有人哼着不着调的小曲儿从前面走来,是个女孩,长发及肩,穿着粉色的连衣裙,神色有丝惶恐。
她路过殷执,自语着,“怎么天这么黑,我还从来没这么晚出过门,我要回学校去了,被管事的阿姨发现了可不得了。”
殷执不是个好管闲事之人,以前经常被莫佑琛这帮人调侃她生性凉薄,大概是鬼的关系。对此,她从来不予置否。
殷执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心中了然,轻声道:“黄泉路不好走,你饿不饿,我请你吃些东西。”
那女孩明显的一愣,不知是明白了还是装傻充愣,犹豫了片刻,稀里糊涂的跟着殷执走了。
殷执熟门熟路,左拐右拐再左拐再右拐,拐到了个犄角旮旯的地方,粗看似乎是个死胡同的尽头。前面朦朦胧胧的光亮,是个流动的屋台,上面是一排的红灯笼,摇摇晃晃地摆动着,屋台里冒出阵阵热气,还伴随着熟悉的饭香。
那女孩虽然饿了,却完全不想吃。
屋台后有个鬓角花白的老头在掌勺,看见了殷执,似乎很熟络,招手着:“殷姑娘,怎么来了,来来,快快请坐。”
殷执对那女孩一笑,示意她坐下。
女孩有些别扭,这样的流动摊位她从未有吃过,小时候家人总是告诉她,不要吃路边不干净的东西,会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