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别关,继续开着。”孔双文伸手说了一句。
然而那人还是啪的一声,将车厢门关了个死紧。
“你……”孔双文只好指着对方,不知道这是来哪出?又是谁给谁发工资?
“嘘!”外面天色昏暗,车厢内又没开灯,只有走廊的灯好不容易偷渡了点光进来,贝浩然在半暗半明的光线中,竖起手指嘘了一声,然后低语道,“警察在抓人。”
孔双文面无表情:“抓谁?扒手?”
“不是。”贝浩然坐在床上,向后一靠,把两片锋利的薄唇藏在阴影里,“警察说有人走私,抓了好几个人,但我看——”
“什么?”孔双文突然眉心一跳,忽略了鼻间闻到的土腥味儿。
“我看,那几个人不像是走私犯,倒像是盗墓贼。警察抓人的时候我全看见了,有个袋子里全是铲子和钢管,铲子上还带着土。”贝浩然猝不及防地说,“小老板,你说,他们是怎么混上来的?”
“我怎么知道?”孔双文有些恼怒,“你也是,明知道警察抓人,还凑上去看热闹,万一被误伤,难道还要我照顾你?”
“是,小老板,我错了。”贝浩然立马认错,脱了鞋,整个人躲到了被窝里。
“下次还是别听老爷子的坐火车了,飞机快不说,也没这么多突发事件……”孔双文念叨了一会儿,安静了,等外面的动静彻底消失后,他才拿着打火机和香烟出去,“我出去透透气,太闷了。”
贝浩然在被子里唔了一声,有点将睡未睡的迷糊劲儿。
孔双文回头看了一眼,摇了摇头,觉得对方有点心大,就这么会儿,竟然快睡着了。
等车厢门一关,贝浩然立马睁开了眼睛,过了一会儿,他轻轻将门打了反锁,从贴身衣物里,慢慢掏出一个长约六寸的木头盒子。盒子不轻,细细一捻,还有尘土落到指缝。贝浩然来不及鉴赏,赶紧翻出自己的行李箱,用换下来的棉衣将盒子裹住,塞进箱子最里面。
就在这时,走廊里突然传来脚步声,贝浩然一顿,伏下身子藏到了阴影里。
脚步声越来越近,走到门口时停住了,贝浩然咬牙,慢慢闭上了眼睛。
“鞋带怎么松了?好险,差点绊了一跤……”车厢门口的女声自言自语道,过了一会儿,站起身来,继续往前走。
贝浩然轻呼一口气,猫着腰,将行李箱慢慢合上,推到了卧铺底下。
然后,他才躺回去,右手伸长,咔哒一声,将反锁解开了。
窗外的天色已然完全暗下了,一丝星子也见不到。风和严寒被火车的哐哐声挡在另一个次元,突破不进来。贝浩然盯着天花板,这才完完全全松了一口气。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胆子,竟然真的做出了这样的事。
刚刚,他被一股尿意憋醒,脚步虚浮地去了厕所,在门外跺脚等了一会儿,才见有人慌慌张张地开门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