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那个时候的哨兵已经散发出最低等的动物也能轻易察觉的危险气息,不论是谁靠近都会遭殃的。他至今仍旧觉得不可思议,因为一同合作潜入横滨塔的陀思妥耶夫斯基,怎么看都和涩泽一样,是那种冷漠到令他有点恶心的人。
——为什么在那个时候,偏偏就变得像个普通人了?
他低声嘀咕着,“为了一己的正义去干涉另一种正义,用战争的方式去终结战争,果、然,不论哪一种都蠢透了啊。”
他沉吟着,忽然低笑了一下。
半年前,和留着啤酒肚的男人交涉细节的时候,他无意间看到了普希金掉出来的医疗卡。那不是普通的卡,而是特需部门专有的,适合疑难病患长期使用的红色门卡。塑料卡面已经被钥匙划坏好几道口子了,看起来常用到平时都不离手的地步。普希金打着酒嗝,在太宰治笑眯眯地向他端来第十杯酒之后,已经有点半睡半醒。
“谁知道有什么原因嘛……像我们这种无名小卒,也就是做做该做的事然后闭严嘴巴。不然还能怎么着?反正抽血就抽血呗!是不让抽,医院那帮人说我就是个典型的病毒携带者,什么百分之零点零零零零零几……”
“那你为什么还让他抽血呢?普希金先生,您就不怕遭到报应吗?”
“我能、能有什么报应,要报应也是他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自己担着去!反正也答应说肯定要给解药,他那么说了,那不是挺好的吗,至于死不死人,我就是个小人物……”他嘟囔着,“小人物……”
普希金趴到桌上。最终承受不住困意,开始要打起响亮的鼾声。
在普希金彻底对上眼之前,太宰治用力将人一把给拍醒,普希金半杯酒泼了出去,大吼一声懵着看向无人的后方,太宰在他侧边,偷偷将一枚透明的跟踪芯片贴到普希金的手机背面。
“我也是个小人物,普希金先生。我就不会这么做呢。”
他笑眯眯的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