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展至此,除了与太息公联手,他已无路可走。
经过昨夜之事,即使不选择背叛,他也无法再如同过去一般,强自压抑著心底的厌倦与厌恶,勉强维持著恭顺的态度面对咒世主。
但是虽然心知背叛咒世主已是他眼下唯一的路,他却好似置身在遮覆天地的大雾里,看不见脚下正踩行其上的道路。
太息公背叛咒世主,自立为王的决定,是数百年酝酿而成;他虽然一直对於咒世主的作为亦心有不满,却不曾有过它想,更遑论是取而代之的想法,眼下的决定,仓促得彷佛儿戏。
但是这个仓促得犹如儿戏的决定,却是攸关佛狱存亡的选择。
他无法确定自己究竟是扮演了将佛狱的未来送往天堂还是地狱的推手,却清楚的感受到佛狱的历史重担在肩上的份量。
他迫切的希望能找个人,好好的一谈,关於佛狱,关於咒世主,甚至是担负了佛狱历史的自己。
但是眼下唯一能和他谈论这些事的人,却只有枫岫。
咒世主还在不放弃的寻找著枫岫,虎视眈眈的等著取下枫岫的性命。在这种情况下,他无须问,也可以料想得到枫岫的回答。
即使心里觉得荒谬至极,拂樱仍是开了口。
「太息公的计画┅┅你觉得可行吗?」
稍早两人一番云雨後,体力的消耗令拂樱又再次陷入沉睡。睡醒之後,拂樱就一直不发一语的在房外的小院里独自坐著。
心知拂樱的性子,一旦认定的事,就难以轻易改变。纵使咒世主对他有千般不是,但是拂樱从来不曾质疑过咒世主做为佛狱之王的存在,如今骤然必须改认他人为主,甚至亲手推翻咒世主,对拂樱而言,必定是一个艰难的决定。
即使心里希望拂樱选择加入太息公的计画,但是不想再给拂樱添加额外的压力,拂樱一直在小院里无语独坐,枫岫也不开口,只是在一旁安静的坐著,仰望著小院四堵围墙延伸尽头,一方小小的天空。
「你想听什麽答案?」
拂樱回眸看了枫岫一眼,见枫岫给了他个了然的眼神,无声的笑了笑,「吾想给你一个说服吾的机会。」
枫岫以扇半掩俊容,故意语带玩笑的说∶「吾以为你已经做好放下一切,与吾一起天涯流浪的打算。」
「佛狱始终是吾的家乡,吾无法弃它於不顾。」
「吾也犹然记得自己是四界的一份子。」枫岫敛起玩笑之色,「数百年前,吾曾经想过与凯旋侯一谈,为了隐藏在四界的阴谋,可惜当时并无机会,再加上四界已无处可以容身,就只好作罢。却没有想到,数百年後,吾竟能在佛狱里,与凯旋侯谈论佛狱的未来。」
「吾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