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风悦惊魂未甫的回首,只来得及低呼了句∶「枫岫!」下一刻已被一掌送出战圈。
为了避免生死以搏的场面,所以他选择了以一掌在对战之先便将枫岫击出,原以为那一掌已足够让枫岫昏厥个一段时间,未料枫岫竟清醒得比他预想得快了太多。
敛整瞬间浮动的心神,对上枫岫难掩痛心之色的眼眸,强作麻木的心不受控制的一缩。
四周充斥的腥风,提醒著他眼下的局面。
佛狱的出口就在他的背後,像是一只巨大的冷眼,冷冷钉在他的身上,他像是被箝制在砧板上的鱼肉,没有自主的权力。
沉潜苦境百馀年,眼下,是他向佛狱证明心志未变的最好机会。
「你非常韧命。」
紧盯著面无表情的拂樱试图找出动摇的蛛丝马迹,即使心里自觉可笑,却仍是无法控制的抱持著一丝仍不想放弃的希望。
但是却只在一如相识之初般,冷血无情的眼眸里找到了无可改变的绝望。
不是没有预想过两人兵戎相向的场面,在百馀年的时光中亦不只一次以此提醒自己,不可投入太深。
一向相信缘份的聚散,是命运里无法预料的偶然,该聚时聚,该散时散,分别不过是一种自然的循环。
他以为自己可以潇洒的面对,但是如今才知,当时语带警告之意的承诺,不只是心计的谋划,而是无法自己深陷泥沼的哀鸣,「你以为┅吾会放过你吗?」
试图冷静自己的声音,却控制不住语气里流的太多悲愤。
待到真正面临背叛之时,才知原来他有多想,多希望能够相信眼前的人。
化出长剑,枫岫手握长剑,手中的剑原是最熟悉,几乎成了身体部份的兵器,此刻却沉重得令人难受。
忘了有多久┅在他为了理想,不得不放下一生以手中笔锋洗涤浊流的理想,手握利剑,指尖染血之初,也曾经有过相似的沉痛,以及几要窒息的无奈。
他以为他已克服了心底的魔,这一生,为了完成理想,他可以豁尽一切,甚至是自己的性命,没有什麽可以动摇他。
但是┅面对眼前一如最初,不曾相识的拂樱,胸口的痛楚有如肋骨尽碎,倒插入心一般,即使是轻微的呼吸造成的牵动,都是难以忽略的折磨。
强行按下枫岫悲愤的低语入耳的瞬间挑动的相应的心痛,想扯唇挤出强调无情的冷笑,却牵不动嘴角,只能紧绷著脸,将所有不该有的情绪彻底的封死,「如今你也只能在口舌逞能了。」
一掌拨开枫岫灌足了真气直取面门的长剑,而後是迅雷不及掩耳的数次交击,骨血里潜藏的杀性被催动的邪能强化,越战越陷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