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染怀无可无不可地“唔”了一声。
白元奉忙兴高采烈地拖着椅子坐到了陈染怀的正对面。
室内一片寂静,针落可闻,除了偶尔飞蛾撞到灯壁上被烫死坠落发出的啪嗒声外,也就只剩下陈染怀笔尖擦过纸面发出的“刷刷”声了。
如此安静的环境。陈染怀却觉得内心一阵烦躁。
白元奉一动不动地盯着陈染怀看了一个多时辰。
每当陈染怀回望过去,白元奉便迅速地垂下眼睑装睡。
——他怕自己赶他走。
“你别装睡,我知道你醒着。”陈染怀开口道,他想赶白元奉回卧室。
白元奉适时地发出了几声鼾声。
“我有点儿倦了,想找你说几句话,醒醒神。”陈染怀疲倦的打着哈欠,手下笔墨不停,依旧在写着些什么。
白元奉果然“正巧”清醒了过来,“你想听什么?”
“随便讲讲吧,比如你的童年,比如你的父亲,比如陈欺霜他喜欢你的原因……”
“青龙他并不喜欢我。他对我的感情是敬重,是爱戴。我看得出来。”白元奉苦笑着站了起来,走到了书房的窗前,背对着陈染怀。
月色将中庭的景物映照得纤毫毕露,衬托之下,白元奉宽阔挺拔的身姿也能看出一些落寞。
“我的童年跟其他普通教众一样,是从人血中拼杀过来的,并没有什么可讲的。”
“我的父亲。他……他的传闻你也听说过了。为了个男人闹得江湖腥风血雨。他玩弄娈童,耽于酒色,我母亲整日以泪洗面,最后郁郁而终。
他是个人渣,根本不配为人父!”
“青龙,他是个可怜的孩子,他也是父亲圈养的娈童之一。混得不好的,如他,跟了我;混得好的,如朱雀,父亲一手把他带大,还替他建了私院。”
陈染怀惊讶地瞪圆了眼,笔尖在纸上拐着弯侧划了出去。不过,白元奉背对着他,并没有发现他的异样。
“我跟你说这些没别的意思。他们都是那个人渣手下的受害者……我希望你日后不要再为难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