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是一回事儿,睡觉又是一回事儿,方旬带着满脑子疑问,屁颠屁颠儿地跟在后面,除了蹬着前面人的眼神之外,完全没有一只刚经历了人生大起大落的猫的样子。
果然,人生啊,就是起起落落落落落落……猫生也是一样,方旬在心里叹了口气。
到了房间,柏一去洗澡,方旭站在床边,蹦了两三次才蹦上去,上去之后直接钻进被窝里不动了。
方旬这会儿满腹的委屈,他小心翼翼地把人放心尖尖上,没想到人家根本没把他当这个家的一份子,人不回家,他就一副少年怀春忐忑不安的蠢样。
这是第一次方旬这么想哭,鼻子有些酸,他伸爪揉了揉,把肉垫放到眼睛上,尾巴也盘在身边。
这两天实在经历太多第一次了,方旬有些心累。
柏一擦着头发出浴室,看了眼床上的突起,去吹头发。
“睡觉了,往上来一点。”柏一进被窝,把身旁的被子掀开一角,看着猫团团说。
方旬不动,还沉浸在欲哭不哭的悲情之中无法自拔。
“怎么了?”柏一伸手把猫薅过来。
方旬把头往自己怀里又埋了埋,当然不能说是因为礼物不高兴,那样太掉份儿。
“睡吧。”
灯关上了。
难过的小猫偷偷地往旁边挪了挪,想要远离这具温暖的躯体以定军心。
“别动。”
尾巴被压在肚子下面,有些难受,方旬忍不住又动了动。
“想不想要新年礼物了?”柏一这两天高强度工作,这会儿已经有些累了,声音染上了些许模糊。
!!!!!!
小橘猫耳朵立刻抖了抖,头一下子抬起来,在被子上顶出一个大鼓包。
“睡觉,乖。”
抬起的头被撸了撸,大手放在猫头上不动了,方旬也不动,他能隐隐地闻到那双手上有消毒水的味道。
方旬一直顽强地和头顶上的大手重量抗争,直到几分钟后听到被子外平稳的呼吸声,他才把头趴在床上,不甘心地闭上眼。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句话还是有道理的。
方旬就梦到男人给他买了礼物,包装精致,一看就是高档货。他颤抖着小爪子,宝贝地打开,又是银白色,像一个保温杯,只不过上面多了几个按钮。
这什么新奇玩意儿?他四爪并用左抠抠又挠挠,把它翻过来翻过去看了好几遍也没懂,他转头看向男人。
只见那双厚薄适中、唇形极好的嘴轻启了一下,“飞机.杯。”
方旬:??????
为什么要这么对一只不到六个月的小猫猫??说好的外冷内热白衣天使呢???心目中的高岭之花,竟然对他做出了这等下流之事,方旬一下子吓醒了。
眼珠往两边转了转,还在被子里,黑漆漆地,他这会儿正四爪并用抱着一截香香滑滑的肢体,没错,是趴在上面。
方旬往上爬了爬,他猜测的这一截儿应该是男人的胳膊,再爬几下就可以直接出被窝了,所以懒得再往旁边爬。
动作轻轻地爬了几下,还是没看到被沿儿,倒是肉垫碰到了什么软软的布料,还有一股淡淡的味道在鼻端若隐若现,做了二十多年男人的方旬自然是懂那是什么味道的……
方旬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可以配上两个字做表情包了,懵逼.jpg。
他做贼似的转头往右边看了看,果然,鼓的……
他把头一点一点地又转回去,放轻动作,从左边挪了下去。
满脑子都是:我什么都没看到,我什么都没看到……
方旬跑到两个枕头的空隙里窝着,心脏还在砰砰砰地跳,男人的头就在他旁边,呼吸平稳,睡着了依然那么帅,五官都柔和了不少。
方旬第一次离这张脸这么近,才知道原来这人还是个睫毛精,睫毛又密又长还卷,他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伸爪凑过去想碰一碰。
“醒了?”“啊!”
男人的睫毛动了动,一贯清冷的声音难得多了点早起的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