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初来,营帐内的油灯点起,林卓与叶书守在外边不让人进来。孟小呆则是坐在李清苍的床沿,“要是运气好的话,我该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要是运气不好,我就在奈何桥上等你路过,你若是不喊我,那就是不记得我。此后我们无需相见,两不相欠了。”
风吹着帐发出声响,孟小呆拿出小刀,将自己的手割了一道口子,又将李清苍的手指隔开,两个伤口碰在一起,只见李清苍体内的蛊虫涌动起来肉眼可见,速度极快的往李清苍的手指伤口处跑来。
解蛊就是这样简单,最简单的方法,却是最要人命的法子。蛊虫跑入孟小呆体内之后,他面色不改,将林卓与叶书唤进来。
叶书摸着李清苍的脉门,道:“已无大碍,明日便可醒来,只是将军中蛊时间太久,还有些症状,比如手脚不听使唤,养着几个月便好了。”
孟小呆听着点头,什么都没说便出去。
又急匆匆地带着万佛离开军营,若不是张婶遇见他问他去何处,恐怕他是要不辞而别了。叶书要跟上,也被他阻止。
“婶儿,我有急事,这就走了。”孟小呆捂着嘴说话。
“大晚上,马车也没有,明天一早吧。”张婶心疼地说。
孟小呆只是摇摇头,不说话,加快脚步往离开此地。
张婶生疑,便跟在其后,出了军营不到一里路,孟小呆吐了好几口血。张婶跑过来,“孩子,你怎么了?让我看看……”
她这一看不要紧,只听万佛大哭起来,“爸,你都是血。”
黑夜中没有多少光明,但是手摸到孟小呆的地方都是血,七窍流血,离死不远。
张婶欲哭无声,只是抱着他,“我不知道你这样救将军,一定救但是不能要了自己的命啊,你这傻孩子,你这傻孩子。”
孟小呆艰难道:”婶、你是我来这里第一个见到的人,千万不要告诉他。“说话时将一件东西递给张婶,张婶明白他的意思,便接了过来,又用手摸着万佛地头,“知道怎么带我回家吗?”
万佛重重点头,“嗯!”
“那还不动手,等我死了,就走都不动了,你可背不动我。”孟小呆温柔地说着。
“我不……”孩子眼眶充着泪水,只是黑夜里什么都看不到,万佛平时用蛊用毒最是爽快,到了这时他不出手。
孟小呆又道:“你还记得我以前说过没,我死后你该怎么做……”
万佛低着头,“烧、烧了,再把骨灰撒在我们后山,等果子熟了,你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