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离的意识逐渐聚拢,轻摇着头,抖落脸上覆盖的泥尘,黑暗中忍着全身各处传来的剧痛,艰难的向上举起手,手摸到粗糙的树皮,莫召奴意识到身处的位置,虚弱地想起,应该在身边的龙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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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你们两人到底是谁把龙宿救起来的?」
莫召奴此话一出,剎那龙宿全身僵直,连叉子都握不住,努力装作若无其事,慌乱地一把抓起叉子面条,扔回盘内,盯着眼前的两人,紧张地等着答案。
「他!」
「他!」
佛剑、剑子却互相指着对方,脸色一如平常,不像违心之论。
「到底是谁?」莫召奴不耐地拍桌。
「忘了!」两人竟又同时翻供。
「什么?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会忘了?」莫召奴兔子变野猫,气得咬牙切齿。
「这事重要吗?」佛剑纳闷。
「救人是我们的工作,水里来火里去,天天在救人,水灾的火场的溺水的窒息的。从高中起,我们每年暑假都在海水浴场当救生员,三天两头从海里捞人起来,尤其是小孩子,不是我便是他。真的不记得了!如果不是这颗玻璃珠,大概永远也想不起来。」剑子说出了实情。
「那一年会去南部,是因为刚取得驾照和买吉普车,所以兴匆匆地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兜风顺便潜水。以后就再也没去那里了。」佛剑难得说一串话。
『难怪再也没碰见。这样……也好……』紧张感瓦解,龙宿叹了口气。
「也许,哪一天会突然想起也说不定啊!」莫召奴安慰龙宿。
「谁救的有分别吗?」看龙宿失望的神色,佛剑疑惑不已。
「是没分别,只是想知道而已。」龙宿又卷起面条若无其事地吃起来。
「假如你是女的,要以身相许,也许我就想起来了。」剑子开起玩笑。
「剑子!玩笑不要乱开。」正在为众人倒茶的仙姬,亲昵地拍了下剑子的肩膀,靠着剑子坐下。
低着头正要将卷起的面条放进嘴边的龙宿,为仙姬的动作所激,忍不住抬眼看着仙姬……
「我不反对男人对男人以身相许。」唇角带笑,邪恶又慵懒地说完,还不忘向剑子、佛剑柔媚地眨眨眼。
秋山居混大的龙宿,理所当然地吐出,在豁然之境等同惊世骇俗的话语。
佛剑、剑子、莫召奴同时惊吓地喷出茶水,仙姬正要端给龙宿的茶杯,碎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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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雁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龙主热情拥抱眼前的男人。
「轻一点!轻一点!痛!真是的,下手还是这么不知轻重。」叫作雁子的男人,护着手臂哀哀叫。
「还没好吗?都这么久了。」龙主放开了雁子,关心的表情浮现。
「粉碎性骨折!你说呢?不过也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干嘛留个山羊胡?看起来比我还老!」
「还不是因为这个洞。你什么时候回来俱乐部啊?」龙主摸着下巴上的窝。
「才刚回来,不急,我要先联络以前一起飞的朋友。你在看月灵……怎么?教练换她啦?」雁子指着窗内。
「是啊!谁叫你带我入门后,就在美国出事,我只好跟她学。」龙主用下巴指了指窗内身影。
「哈!我不记得她有收学生。」雁子有意无意地试探。
「唉!是他啦!你一定要我说这么明吗?」龙主长长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