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子陵…」搔着乱发,卧云眼帘垂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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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夜相拥而眠,卧云并非迟钝到没有察觉金子陵的心情变化。
金子陵的懦弱、猜忌、焦虑,卧云全都看在眼里。
然而…
彷佛可看见血液在皮下流动,近乎透明的肤色,像是一压就会折断的细瘦骨架,大病初愈的金子陵,像个一碰即碎的玻璃娃娃。他害怕…
洗完澡后如樱花般微粉的脸颊,披肩长发不经意晃荡而出的清香,沉睡时在颈边呼出的浅浅热气,无意识下回抱自己腰际的温热触感。
金子陵毫无所觉,自己在无意识下的一举一动,是如此考验卧云的定力。
卧云害怕…
身为医生,卧云害怕金子陵现在的身体状况无法承受。一次的伤害足以造成往后的障碍,何况两人都没有经验,卧云不敢轻易尝试…
卧云更害怕…
同样身为男人,即使成为情人,他们之间的友情并未因爱情的产生而消失。一旦要裸裎相向,面对二十多年的友人,卧云失去自信…
『子陵,因为爱你,所以不敢碰你,你明白吗?』
轻吻怀里人儿的发梢,吸着沁鼻的发香,卧云不只一次在内心轻问着…
关于爱,是谁说,做比说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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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明天是情人节…唉…」重重叹口气,卧云再度躺下。
听完卧云的叙述,卧江无语,默默喝着啤酒,兵燹却哈哈大笑!
「你还是不是男人啊?这有什么好烦恼的?天吶!这么简单的事情,就是你们这种人才会想得这么复杂。」兵燹捧腹大笑。
「你不懂我的心情。」卧云有点发怒了。
「兵燹,卧云子陵间的问题,确实不像我跟银狐那么简单。」卧江介入当调停人。
「我是不懂你的心情,我只当你庸人自扰。」灌下整瓶啤酒,兵燹走到窗边靠着,长腿交错两手抱胸直视卧云。
「你老实回答我,你爱子陵吗?」
「当然!」
「想跟他做爱吗?」
卧江又是一口啤酒喷出,自己说时不会脸红,听别人说却完全不是那回事,卧江开始体会银狐的心情。
「不是想不想,是能不能的问题。这种事,不是说想就可以那么简单…」
「想就能,不想就不能,做爱就是这么简单,你回答不出来吗?」卧云话未说完,又被兵燹打断。
「当…当然想…」
「想就好,我还真怕你回答不想,那我就没辄了,哈!」扬起眉,兵燹一脸莫测高深地来回看着不明所以的两人。
「好吧,我就直说了!亏你自认情圣,又是了解身体构造的医生,难道你以为只有进入才算做爱吗?」脸不红气不喘,晶亮着眼微扬着唇,兵燹一口气说完。
「哈!」卧江噗笑出声,卧云却连耳根子都红了!
「担心他身体承受不住,那就改换较缓和的方式。难为情,那就关灯再把眼闭上。若是担心情人突然变回朋友的感觉,那就多说几句恶心巴啦的情话持续气氛。只要两人都有心,摸着摸着,男人没有一个不会变野兽的,到时哪管得了对方是朋友还是情人。更何况子陵还没衰弱到连手都举不起来吧!」兵燹越说越露骨,卧江卧云却越听脸越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