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南南也曾在计划当日问过,栋栋真有这么傻?钟表消失,我有手表,这几乎是个直钩了,他肯被钓?
北北却道,逃离的诱惑太大了,不怕他怀疑,就怕他没机会——所以二人一鬼才算计着好好地给他“机会”。
时间渐晚,七点左右的时候,血水已经侵蚀了半边餐厅,中央的巨大餐桌也被染红了一半,女鬼们或站在餐桌上嬉笑,或撕扯着自己的躯体,用残破的眼珠盯着独自从房间里走出来的南南,发出幽冷的低诉:
“恐惧吗?你们恐惧吗?”
“后悔吗?你们后悔吗?”
“世界给了你们性别的强势,却也给了你们低劣的品格。”
“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这些神经质的怨咒不断地在玩家的脑海中回荡,它不似从耳中传入,反而像本就生在脑海里的回声,没多久,南南就痛苦地抱着头,难受地揉了揉太阳穴。
“这是怎么回事?”他心跳得厉害。
“死亡诅咒在蔓延……”不知何时出现在南南身侧的女鬼用漠然的目光望着这一切,她赤裸着脚站在血水中,凌乱的发胡乱贴着她脏兮兮的侧脸,被酒瓶砸破的额角有血迹蜿蜒着流下来,遍布侧脸,无数狰狞的伤口和青紫的痕迹在她瘦骨嶙峋的身体上,但她面无表情。
是树树。
因家暴而死的树树。
“所有人都会死吗?”南南突然问。
树树低低地笑起来,这笑声诡谲得厉害,听在南南耳中,只觉得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树树笑了良久,用那双几乎没有眼白的瞳眸望向南南,张口说了什么,却没有出声。
南南艰难地辨认着树树的口型,可是树树说的话太长了,他只能勉强读出“他们”“死”“你”这几个苍白的字眼。
突然,树树口中发出尖锐的哭叫,南南被这声音吓了一个激灵,还来不及后退,他的手腕便被一双手死死地攥住,指甲插进他的肉里,他疼得本能抽回自己的手臂。
手表被抢走了!
个子不算高的安安指甲里嵌着血沫,镜片后的眼睛从往日的怯懦换成隐性的邪气,他拿着原本在南南手腕上的手表,扭头便往自己的房间跑。
“艹!”南南猛然反应过来,一把拽住了安安的后衣领,大叫道,“想跑?给老子站住!”
安安猝不及防,被拽得一个踉跄,但他很快稳住身体,冷冷地望着南南,说话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你确定,你要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