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流羽无奈地想他何时竟变得如此敏感,如此谨小慎微?然而对上他深邃沉郁的眼睛,却知道了他并不是在开玩笑。
不怨吗?不恨吗?
怎么可能……
只是那些怨恨和爱比起来,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流羽定定望着牧铮,忽然间有千言万语想要和他讲,却知道爱他之言在此时此刻并不是牧铮最想听到的。
单单“原谅”两个字实在太过渺小而轻易,“对不起”亦不是一劳永逸的解药。他非要拥抱他曾经的伤口,为他的痛而感到痛,才可以安心。
“牧铮……”
“我在。”
流羽一把抓住他的前襟,痴痴地望着他将惶恐隐藏于淡然的脸庞许久,蓦然发出一声响亮的鸣泣,重新缩进了他的怀里。
似乎想把那些受到的委屈受过的伤,都哭出来。直教两人都哭的个肝肠寸断,才是最好的。
牧铮一怔,大手覆在他的头颅上,另一手抚摸着他颤抖的脊背。
哭到最凶的时候,流羽死死咬住了他的肩膀,却还是不愿意放开搂紧他的手,就像溺水之人抱着块浮木。
终于等眼泪都流干了,眼眶红的像只赤眸兔子,流羽把自己蜷成一团缩在牧铮的怀里,小心平复着情绪。他一边抽噎,一边不停地打着哭嗝。每隔几秒就要抽搐一下,发顶撞在牧铮的下巴上。
“哭好了?”牧铮心疼地无以复加,低头轻吻着他的发顶。
流羽用力洗了一下鼻子,瓮声道:“好了。”
“哭的开心了?”
“……开心了。”这话音怎么听着不太对?
流羽茫然而狐疑地从牧铮怀里抬起头。就见牧铮眸中带笑,指了指他身后。
垂花门外,阿若咬着自己的拳头,同样懵懂地看着他。一大一小四目相对,倒是小的先说话了:“阿爸,爹爹没有欺负你吧?你怎么……你可别哭了。你再哭,爹爹也要跟着伤心了。”
这孩子简直聪明伶俐到了极点,也不知道究竟像谁?流羽红肿着眼睛瞪了牧铮一眼,却再也憋不住心头充盈的美满,转头向阿若伸出手:“阿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