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流羽什么也不知道,他从没有这么痛恨过自己的眼瞎,“发生什么了?!牧铮呢,他怎么样了?!”
“王上!!”
“快!!沿河搜!!”
“云汀塌了。”灵羽黯然道,“那朝暮果真与镇压暗流的法阵相连。方才牧铮采下了花,急流便翻涌而上冲塌了云汀。现在……咦?”
灵羽失色的眸子倏然被一抹耀眼的洁白点亮。只见一尾白羽逆着光从河面飘来,上面竟躺着一支三头的红色奇花。绝境处倏然逢生,他失声叫道:“是朝暮,朝暮回来了!”
流羽身形一震,跌跌撞撞着站起来,向着水流声走去:“牧铮呢?!他是不是也已经回——”
“没有,只有花。”灵羽一面施咒驱使白羽与朝暮向自己飞来,一面用力攥紧他的手,低声道,“人已经被河水卷走,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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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羽做了很长的一场梦。
在梦的最初,他冒名顶替了人族的男妃远嫁到草原。在受尽了折磨和屈辱之后,终于等到了狼王对自己一次回眸与一场宠爱;
然而天道无常,牧铮抛下他去了战场,却给被送往胡哈尔草原的自己留下了一个孩子。他不敢让旁人知道这负类反伦的事情,在临产之日险些葬身火海;
最终,一切又回到了盂兰胜会那日。
没有过怀疑、没有过伤害、没有过折磨。他向他讨要十分真心,他便给了。
时光便停留在此刻,无论是白头相守抑或是相忘于江湖,月光永远是皎洁的模样,不曾、不该也不将染上血的颜色。
他睁开了眼睛。漆黑的瞳孔中,已经没有了鎏金法阵的咒文,只剩下一片清明的苦痛。
一只汗湿的手握住了他。流羽心脏突地一跳,用力反握住了,才看清这张布满焦虑忧思的脸并非所想之人:“牧……阿灵?”
守在床边的人惊喜地一跃而起:“你的眼睛好了!”
流羽控制不住心脏下沉的速度,放松了五指,虚弱地笑了一下:“对……”
“朝暮果然有用!”灵羽大笑道,“你眼睛可有什么不适?六年前的事情记起了多少?”
“我无妨,”流羽不愿多说,只是轻道,“你右胸的伤可还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