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伤人的金属或是玻璃制品一应不见。文徵懒得去看剧烈咳嗽的林佑,从柜子上摸索出一个橡胶球,心情极好,哼着歌转开水龙头。
林佑瞥见那个东西,手脚发软,一言不发地朝外跑。文徵从后方拽住他的黑发,有条不紊地将人拖回身边,顺手锁上门。
“跑什么,小佑。得帮你洗干净呢。”他的嗓音依旧嘶哑,带了令人胆颤的扭曲笑意。
“我操|你……”林佑破口大骂,还未说完,尾声就消失在冰冷的池水中。
文徵并不反驳他,只提着后颈,用力将他的脑袋按进盥洗盆。窒息的痛苦中,林佑手指痉挛,猛然挣开桎梏,挣扎着去够池底的塞子。
手腕上的发绳断裂,南红珠滚落入水,像漾开了一滴鲜血。
另一只手紧跟着伸进冷水,连着他的手指一起,将塞子死死按住。
林佑徒然睁大双眼,浑浊的水底空无一物,只有可怕的寒意无孔不入,顺着口鼻倒灌进肺部,辛辣而疼痛,紧紧缠住他的灵魂。
谁来……救救我。
没有人听得到他的求救。
文徵松开力量,等人咳嗽两声,又狠狠按回水中,面带笑意,乐此不疲,仿佛在恶意玩弄一只无处可逃的蝼蚁。
有泪水冲破早已干涸的眼眶,混入湿漉漉的面颊,消弭于无形。
对于时间的感知变得非常模糊,林佑几乎产生了已经死亡的错觉,当文徵彻底松开他,他甚至无法理解对方张合的嘴在说些什么。
“这比浣肠有趣多了,你说呢?”
他定定地看着面前微笑的男人——尽管短暂,他们也曾有过好时候。知遇之恩,师生之谊,如今想来恍如隔世。
林佑闭上眼,遮起一滴泪,沙哑道:“你杀了我吧。”
文徵充耳不闻,把橡胶管扔到他脚下,很轻柔地问:“你自己塞,还是我来?”
“好冷。”
文徵靠着盥洗台,颇有耐性地等待对方作出选择。突然,他听到一个细弱颤抖的声音。下意识环顾四周,只见面前的林佑垂头瘫坐,一动不动,仿佛已经昏睡过去。
不是他,那是谁?老旧的日光灯管闪烁了一下,指尖似乎触到几根冰凉的发丝,大概是林佑挣扎间落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