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假装很好欺负,明明打得过却不还手;还有故意考低分,试卷和草稿纸写的比答题卡全乎;还有……”酒吞翻来覆去地想找个更舒服的姿势躺着,语调拖得很长,听起来懒懒的,“多了去了。”
茨木听得心惊肉跳,他不明白酒吞怎么会知道这些他自认为隐藏得很好的事实。僵硬地转过头,茨木的声音都在细微地颤抖,“你在说什么?”
酒吞也不答话,只半眯着眼睛与他对视着,嘴角始终勾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茨木最终在这场眼神的角斗中摆阵下来,他垮下肩膀低声道:“你怎么知道的?”
酒吞勾手示意他靠近点,“你过来,我告诉你。”
茨木犹豫着,转过身单膝跪在海绵垫上,弯下腰慢慢靠近他。
“不过,”酒吞话锋一转,突然伸手抓住他的前襟发力,二人瞬间耳唇相贴,酒吞带着温热的气音缓慢而清晰地传进茨木的耳朵里,“作为交换,你得先告诉我,你这么做的原因。”
04
茨木并不像传言中的那样家境贫寒,但他的家庭背景确实不好,或者说,他没有家。
在他幼年时便去世的父亲和在他初中时留下一笔钱后与他人远走高飞的母亲让他过早的开始了独自一人的生活。特殊的成长环境让茨木自小便养成了独立且坚毅的品格,所以面对被抛弃的事实时,除去伤心他也不是那么手足无措——毕竟,一切都不是没有前兆,他也不是没有做过这般假设。
茨木栖身的居所不大,采光也不太好,但他每天都把屋子打扫得干干净净,把窗帘全部拉开,尽可能让这间屋子看上去亮堂一些。正如他一直认真、井井有条地安排自己生活那般,他希望终有一日,灰暗的人生能够迎来期盼已久的光彩。
“我不像你们,无论做什么至少还有父母来兜底。我呢?”茨木看向酒吞,后者蹙眉听着,脸上看不出更多的表情。茨木继续道:“把欺负我的人揍得满地找牙,被学校开除再在档案里被记上一笔,我承担不起这样的后果。”
茨木只是简单的举了个例子,现实生活远比言辞要艰难得多,他要对自己做的每个决定、每件事情负责。因为不能不计后果,所以必须忍受各种遭遇。
“你可以……”酒吞斟酌了一下措辞,“当个好学生,成绩好了老师对你关注得多,他们多少会收敛。”
“会吗?”茨木反问,脸上带着一点嘲讽,“指望老师来管?”
看惯了茨木逆来顺受的样子,酒吞很难相信他也会露出这种表情,不由得一愣,旋即哼笑道:“也是。”
“你们拥有太多我没有的东西,我唯一能仰仗的,只有我的脑子和能力,这也是那些人抢不走的,可抢不走不代表不能毁掉。”
“什么意思?”
“我高二转学过来后的第一次月考成绩在年级前十,第二次考试之前他们就问我是不是能提前拿到试卷,我说不能,他们就让我帮他们作弊。就算是学习再好的学生,比如你,如果一而再再而三被抓住在考场舞弊会是什么后果?”
酒吞紧抿着唇没做声,却露出了复杂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