茨木应声落座,匆匆找到老师正在讲的那道题,确认自己其实会做后小小地松了口气。
酒吞侧过头往斜后瞥了瞥,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目光里透出一丝玩味。
胆小怕事、孤僻寡言、成绩平平、家境贫寒。
打从茨木转学到这所高中起,他给人留下的印象就不外乎此类。
同学孤立他,老师不待见他,再加上几个男生的欺凌,普通的上学对茨木而言成了件辛苦又可怕的事。
但没有人能救他。
在高压的学习环境中,每个人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除了施暴者就是冷眼旁观者。
所以,酒吞的存在显得有些特别。
家庭背景强大,成绩出众,可又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学生;在同学间很吃得开,但跟谁都不会走得太近;行事看似随性实则有着自己的原则。
矛盾却闪耀的人。
他对茨木的关照,即使他本人并不承认,也足够在茨木心底掀起波澜。
下午上完体育课,茨木照例去器材室还器材,酒吞作为体委拿着器材统计表一项项核对。两人谁也没想到刚数完篮球的数量器材室的铁门就被大力撞上,随之而来的是从外面落锁的声音。
酒吞反应快,一个箭步窜到门口开始拍门,“别锁啊,还有人呢!”
茨木把最后一个篮球收进箱子后也走到了门边,但听到外面隐约远去的笑闹声后,他便抓住了酒吞的手,“别拍了。”
酒吞不爽,抽回手甩了甩,恨恨道:“什么毛病!”
茨木看着他运动过后外加生气而发红的面颊忍不住笑了一下。
酒吞瞪他,脸上分明挂着“这好笑吗?”的表情。
茨木倒是不甚介意,转身到一堆海绵垫上坐了下来,“坐会儿吧,反正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来人。”
他说得没错,器材室在操场上离教学楼最远的位置,是一幢单独的小房子,如果不是上体育课,平时几乎没人会经过这里。
于是,酒吞也走过去在海绵垫的另一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