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衣听得此言,也想起了第一次见面之时:枫岫误以为他是谁家闺秀,明面上交流暗地里调戏一事,便只得扑哧一笑道:“可惜啊,当时他装的倒挺正经的,只是遇见了你和即鹿,冲上前去就是一阵好打,倒把他打得往后都没了个正形。”他微微一顿,长叹一声道:“哎——若是时光一直停留在那时该有多好?吾妹现在大概还活着...”他怔怔的说着,几乎要掉下泪来。
殢无伤亲吻着他的额头,极动容的说道:“过去之事就让它过去吧,人总要学会渐渐原谅自己,才能继续向前看。若是即鹿还活着,也不会希望你不开心,你说是么?”
“嗯——”两人便闲闲坐于庭前,看庭中新雪倾落,雪染廊桥,梅染雪色,天地间只剩一脉动人心魄的白。
也不知过了多久,殢无伤突然伸手拂去了,他发丝上沾染的雪花,又搂着他缓缓说道:“无衣——你头发白了。”
嗯——他心知肚明,便打趣似的回道:“哈——你居然敢这么说吾,难道你不是白头发?”
殢无伤清冷一笑道:“嗯——皑如天上雪,皎若云间月;愿得一人心,白头不相离。”
他听得心尖发颤,只得更用力的偎进了殢无伤怀里。殢无伤也不在意,只是抱紧了他,两人坐看这一场无声雪落,倾了时光,覆了年华;从此后,一世安然,岁月静好。
妖封的番外一
我知道这个番外可能没人要看。
看我还是无耻的发上来了,以上。
为了和其他地方发的文对上,这里还是编个号好了,汗水。
第70章徙花(上)
人生若只如初见,再回首,已是百年身。
——题记
我是九尾狐王的女儿,是开了灵窍就能长出九根尾巴的狐族。
可是开了灵窍有什么好呢?我看着族里俊美妖娆的族人们来来去去,心里只觉得说不出来的恐慌。
我不想离开属地,也不想离开母亲;我只想做一只单纯的狐狸,哪怕永远修不成妖形也没关系。
我的母亲是狐族史上最伟大的王,她法力高强,温柔慈爱。我的父亲,却是一个负心薄幸的人类。
我讨厌人类这种生物,非常非常讨厌。他们虚伪,悖德,而且口是心非。做一只妖有什么不好呢?我喜欢这样纯粹而简单的自己。像一只狐狸一样,生老病死,不是很好吗?
修仙有什么好呢?拥有了永无止尽的生命,也就同时拥有了暗无天日的寂寞。狐族其实是很寂寞的族类,必须通过修心才能开启灵窍。
虽然我的母亲是狐族史上唯一一只九尾,可我看得出来,她一点都不快乐。她的不快乐源于我的父亲,一个在人间风流成性的男子。
我一点都不想修心,因为我总认为,有些感情,不懂比懂要好。不懂就不会动心,不会难过,不会被一些无端的感情所束缚。
可惜族人们并不能理解我,在他们眼中,一只整天以狐狸形态,在属地自由奔跑的我,大概是个异类吧。
我一直都是个异类,做妖的时候不想着修仙,做魔的时候又不努力提升功力。
呵——其实最后的结果我已经猜到了,只是答应过风光的事,我一定会做到,不管这件事,对我来说多么困难。
不管到最后,是不是要付出性命。
我五十岁时,是只狐狸,到了一百岁,还是只狐狸。
似乎永远都修不成妖形,永远只能以狐狸的样子在族里生活。开始之时,母亲还不在意,只说也许是时机未到。到了后来,不止是母亲,族里所有的长老都认为是我的历练不够,所以才一直开不了灵窍。
他们提议将我放到人间去独自历练,我一点也不想去。
母亲看着我,那眼神里带着希冀,带着苍凉,那个时候我才知道,母亲还有五十年便能修成仙飞升了。
呵——原来我已经成为母亲的拖累了么,我知道若是在世间有了牵挂,母亲便修不成仙了。我听长老们说过,成了仙之后,就会忘记这个世间的一切,诸多烦恼半点不萦于心。
到了那个时候,母亲也会把我忘记吧。可我却觉得,只要她开心就好了。我决定到人间去,待够五十年再回来;属地的五十年,就是人间的五年。五年而已,应该很快会过去吧。等我回来的时候,母亲大概已经不在了,也会忘记我吧。
明明很想流泪的,可是作为一只狐狸,要怎么流泪呢?我只能趴在母亲怀里,用湿润的鼻头轻轻的拱着她。
如果没有去人间,没有遇见风光。我大概还是那只什么都不懂的小狐狸。
遇见她之后我才知道,原来我的一生,只是为了遇见她而存在的。
到了人间,我还是遵循着狐狸的本能过活。狐狸吃鸡,天经地义;就像人类要抓了我剥皮,那也是他们的本能。
每个种族都有每个种族的本能,这是与生俱来的,埋藏在血液里的东西。我只是有些后悔,在属地之时,没有认真的去学长老们所教的法术,就连狐族最简单的魅惑也不会。
前世因,今生果。若是当时我会妖术,还能遇得到风光吗?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