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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说得哪里话?奴婢只要见着夫人好,便安心了,这点委屈...实在是不算什么。”

“嗯——”无衣唇角微扬,便也不再多说些什么了。

饭后,喝过了药,绿萼见他无趣,忙端了棋盘过来,置于案桌之上。两人正在拼杀间,却见那鹦哥从鸟架上飞下,昂首挺胸的沿着棋子走过,好似一个骄傲的王者,正在逡巡它的无边疆土,微风拂过,那头顶的一撮绒毛还跟着轻轻摆动。

一时间,两人同时俯下身去,笑得直打跌。无衣也不下棋了,只拎着那鹦哥的羽翼作势要摔它,正在恐吓间,却见殢无伤迈步从外踏进。

他自觉行为十分幼稚,忙松了手。那鹦哥便飞去鸟架上了,绿萼也起身回了礼,又收拾了棋盘案几躬身退下。

他正低头整理有些凌乱的衣摆,却听殢无伤说道:“夫人,昨夜睡得可好?”说完,又俯身在他身边坐下。

昨夜...昨夜他直到天明方才阖眼,他有些着恼,却只淡淡回道:“嗯——你今日去宫中,有何要事?是不是...”

殢无伤眼底笑意鲜明,只用力搂住他道:“非也,只是宫中命吾暂时按兵不动,仔细皇城安危,多所巡视罢了。”

无衣深深望了殢无伤一眼,半响才开口道:“嗯——这次宫中有没有为难你?还是你...百般推拒,抗旨不遵?”

殢无伤清浅一笑,附在他耳边低声道:“你想到哪里去了?宫中真的不曾让吾出兵,比起凌王之祸,国都也得有人坐镇才行。”

无衣这才放下心来,两人又说了些京畿之事,殢无伤才从怀中掏出个锦盒递给他,也不知在怀里偎了多久,摸上去暖洋洋的。无衣有些讶异,只装不在意道:“嗯——是给吾的?”

殢无伤点了点头,无衣便将那锦盒慢慢打开,绣着花鸟的鹅黄色锦缎上,轻躺着一块鸡蛋大小的绿色水晶(绿幽灵水晶),晶体表面透明清澈,盈盈生辉;通透的白色水晶里,浮着一大片翠色欲滴的竹林,随着光线的流转,似乎还在轻轻拂动着。

系着水晶的丝绦,串着细小的淡绿色玉石,也被络成了竹叶形状。无衣甫一看去,只觉十分贵重,拿起来细细端详时,那晶体里面,还有一重叠一重的绿色幽影飘过。

此物实在是稀罕至极,就是在宫内也未曾见得,他有些惶恐的问道:“这是何物,从何得来?”

殢无伤却不多言,只从他手里接了那项链过来,仔细给他戴上了。他心头疑云丛生,只得斟酌着开口道:“无伤,此物如此贵重,你不会是去宫里...”

“夫人说得哪里话?”无衣心下一惊,抬头看去,却是停在鸟架上的鹦哥振了一下翅膀,它见两人同时看向它,又得意洋洋的重复了一遍:“夫人说得哪里话?昨夜...委屈你了...”

无衣想起昨夜之情事,面上有些不自在,只得淡淡说道:“哈——这鸟儿...竟学会了刚刚吾和绿萼说过的话...”

殢无伤却不以为意,嘴角微扬道:“这鸟儿说的也算吾心头所想,此物之来历,吾也不大清楚,大概是吾不知何时,由路边捡回。吾一直放于身边,时间长了之后,它似乎有所变化,吾便拿去饰坊加工了一下,打磨一番后才发现了它之特别,吾听店家说此物对心疾有好处,你便带着它罢...”

嗯——无衣思量一番,只觉心中酸涩难言:原先有心疾的也不止他一人,即鹿比他要严重得多,只怕失忆之前,殢无伤寻得此物,多半是为了送给即鹿...他暗自感伤,正要伸手摘下这串项链,却听殢无伤说道:“夫人,你为何...难道你还在生吾的气?”(送给即鹿什么的是误会啦~~~)

无衣只得停下了手中动作,温婉一笑道:“非也,吾只是觉得这物过于贵重,吾戴在身上若被人强抢了去,反是不美了...还不如妥善保管...”...再说吾是个俗人,怎配得上此物...口中未尽之言,只在他心中化为一声轻叹。

殢无伤听得此言,眼底隐带煞气道:“夫人还是戴着罢,吾倒要看看,谁敢强抢了去。”

“这——哎,好吧,”无衣见殢无伤面上着恼,又思及谁似乎是第一次送他东西,若是遭拒情理上说不过去,便只得任由那物挂在他颈子上。

殢无伤见他不再反对,脸色略有好转,又搂着他说了一会话,不知不觉就到了晚饭之时。无衣想起谁这两日都未曾去过封光处,再加上自觉误会已逝,便刻意放软了身段道:“无伤,今夜你去三夫人处罢...”

殢无伤微微一顿,瞳仁深深地凝视他道:“嗯——你真这么想?想吾去陪她?”

无衣闻言,微阖了眼,微微偏过头道:“嗯——吾不说难道你就不想了么?吾以前行事确有不当之处,矫情之话吾便也不多说了。你既然体谅了吾的难处,吾作为你的夫人,又何尝不知你心头所念?昨夜你的那番话,也算是说到了吾的心坎上,吾们既是夫妻,总该互相包容,你既成全了吾的脸面,吾又如何会让你难做?”

殢无伤挑正了他的下颌,定定的看着他,半响才开口道:“你还在介意?你为何不肯看着吾说话?”

“嗯——昨夜你说你在意吾了,其实吾心里,也有些在意你,人非草木,相处久了总会有些情分在。”无衣微微一顿,恬淡一笑道:“你也许不相信,但吾其实并不在意封光,吾若是在意,又怎会让她一直留在你身边?偶尔想起以前之作为,吾虽对你有恩,但恩不抵债,好在即鹿殁后,你又遇上了封光...你说吾对你有师恩之情,那么你...对于吾同样也有师徒之义,你不再受困于逝去的白蝶,吾方得心安。有道是前尘种种,皆如梦逝,吾亦希望吾们能一直走到最后。而这条路如此漫长,总该吾们俩个人互相扶持,互相体谅,才能走得下去。”

殢无伤微微一颤,如寒星一般的眼眸深深凝视着他,片刻后才沉声说道:“吾去看看封光,等她睡了吾就过来,等吾好么?”

无衣闻言温婉一笑,窗外浅淡的金光恰好落于他的脸上,一丝丝浸染了他的轮廓,一点点消融了表面的浮华,只露出了里面真实到平淡的笑容。

明明只是眼角微弯,唇角微扬,并不如何天姿国色,也并不如何烟视媚行;却在顷刻之间,就迷着了谁的眼,又烫着了谁的心。

微微凹进去的酒窝里盛满了香冽的醇酒,每一口都是满满的情殇,勾魂摄魄,蛊惑悠然。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令人尝了一口就沉醉,看了一眼就痴迷。

第45章遗凉(上)

梧桐更兼细雨,点点滴滴;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

无衣静静靠于躺椅上,怀里抱着个雕花手炉。昨夜里不慎着了凉,今儿早上起来便咳个不停。殢无伤只当是夜里未曾顾及,意外的有些自责,至于真实原因嘛,不提也罢。

原是昨夜他胡思乱想,睡不安枕;夜深了又起身,细细端详了一番枕边人之故。只是心中千头万绪,如何能对人言明?若是真懂的人,自是不消细说;若是真不懂的,说再多也是枉然。

怕...只怕鸳梦太过真实,语笑嫣然转瞬成空;怕...只怕偶遇一场和风细雨,滋润了他的整个心田,最终却是风过了无声,雨过了无痕。

怕...只怕心潮翻涌时的悸动,曾经无关风月的故作淡然,在得到爱的那一瞬间,终于消失殆尽。

又或许,爱这种东西,得到了比未曾得到过更令人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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