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痕来到医院,查了羽人住的病房,刚走到门口准备进去时,只见江舫和慕少艾两个急急忙忙一前一后的冲了出来,顺手把他也给拉到了走廊上。他还没搞清楚现在这样是什么状况,就听江舫惊魂未定的望着天花板感叹道:“……长见识了。从没见过这么彪悍的女人,骂我就跟骂她儿子似的。”
“前几年见到她火力还没这么强呢。”慕少艾说着伸头朝病房里小心的张望了一下,皱眉道,“小时候明明是个挺可爱的小姑娘,怎么长大后性格就变得这么……特别……”
“她还特警咧,凭那种一看就知道是‘从小学开始就收惯保护费’的大姐头气势,脱一只袜子套在头上就可以直接去打劫了!不过话说回来,市民的安全交给这种人还真是蛮有保障的。”江舫心有余悸的说完,这才转向一直很耐心站在旁边的朱痕,伸手拍了拍他的肩,笑嘻嘻道,“你刚到的?”
“一个小时前到的。”朱痕说着,扬起下巴朝慕少艾的方向示意了一下道,“看了他留的条子,不知道严重到什么地步,就顺便过来看看。”
慕少艾皱了皱眉,笑容变得有点辛苦:“哎呀呀,倒是不怎么严重……不过你现在最好先不要进去。”
“没错。大概——”江舫一边说,一边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再来二十分钟就差不多了。我以医生的直觉断定,这种程度的火力顶多能维持半个小时。不如先去休息室喝杯东西吧?”
三个人很有默契的转身,一起向着医院餐厅的方向走去。由于这段时间医院把公共病房的人数减少了大半,很多床位都被挪到了走廊上,加上探视时间人比较多,家属护士清洁工热热闹闹的来回穿梭,使得本来就不宽的走廊比平时拥挤了十倍还不止。江舫跟慕少艾是理直气壮穿了白衣的,挤过人群时还不怎样;而穿便装的朱痕就没那么顺利。对于医生,人们自然是不会说什么,于是朱痕便顺理成章的承担了所有的怨气,一路上都能听到欧巴桑欧吉桑们在身边愤怒的抗议道:“夭寿喔~~挤成这样你还要过!”
好不容易突破了人墙的重重包围,三个人刚踏进医院餐厅的门,迎面就扑来了一阵“出差回来啦?”的问候声。还不等他们做出任何反应,原本坐着的包括陈毓鸣在内的几个医生就站了起来,不由分说的把他们三个拉到一起坐下,另外的几个人便很自然的起身去柜台处买了喝的东西,然后笑嘻嘻的放到他们面前。
平心而论,在这家医院,除了院长的脱线之外,最大的特色应该就数同事之间的融洽了。由于医生护士普遍都比较年轻,又大多是个性活泼思想跳跃的单身族,有空的时候大家就在一起打打闹闹吃吃喝喝,欢乐得好像原始社会。不过话说回来,虽然从某种程度上说,单身的确是众乐乐的前提,然而同样不能忽视的是由于单身而导致他们对于某些问题有着异乎寻常的灵敏性,这集中表现在那种经久不衰的八卦热情上……
“江舫,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咳……很‘明亮’?”陈毓鸣说得很含蓄,一双细眯眯眼在镜片后仔细的研究着坐在朱慕中间的江某人,笑得老奸巨滑。
江舫作谦逊状起身鞠躬微笑道:“同亮同亮。”
“哪里,瓦数跟你相比还是有差很多。”陈毓鸣说完,便把爪子亲热地搭到朱痕肩上,笑眯眯的道,“今晚一起去Pub大喝一顿怎样?算是给你接风。”
“对喔,今天也是少艾来我们医院满三个月的纪念日,要不要庆祝一下?”另一只爪子也不怀好意的搭上了慕少艾的肩。
朱痕垂下眸子喝茶,言简意赅的拒绝道:“一礼拜以后再说。”
“可是,今天日子刚刚好啊!”有人抗议道。
朱痕挑了挑眉,根本不为所动:“有什么关系?——你们完全可以庆祝他来这里满三个月零一个礼拜。”反正这帮家伙不过就是要找个借口混在一起吃喝玩乐就对了。
“那,到时候来你家喔?”陈毓鸣十分阴险的顺势接道。从问话人的语气和态度来分析,这句话严格来说已经不能算是一个表示征求意见的疑问句。
朱痕显然对此很有心理准备,于是用一种听天由命惯了的平静语气答道:“嗯。”
“有好礼相赠喔!”江舫说完,与陈毓鸣交换了一个略带猥琐的笑容。
朱痕无语望天。老实说,他压根不敢指望这帮八卦且从不按牌理出牌的家伙会给他带来什么惊喜。因为他跟慕少艾的事,这帮人品值为零的脱线党已经耿耿于怀很久,巴不得趁此机会好好的给他闹上一场。慕少艾只管心不在焉的旋转着手里的玻璃杯,嘴角边模模糊糊的挂了一抹笑意,此刻是不是还跟他处在同一个时空都很难讲。再看那边,陈毓鸣旁边已经凑满了一堆人头,七嘴八舌的商量道:“……十打够不够?——不然就十二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