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人身体滚烫,脸也烧得通红,不时的重重咳上几声,一只手无意识抬起,像是要抓住些什么,“大……大哥……”
他的嗓音都已经沙哑,说话也含糊不清,眼角滚落了一滴泪,罗喉心头一颤,伸手接住了那滴泪,冰的像是渗到他的心里。
心头像是被撕裂了一般,他把那个烧的迷糊的人,搂在了怀里,低声应道,“是我,小麟,安心睡吧,大哥在这里。”
话音未落,原本还紧绷着的身体,放松了下来,竟是许久没有过的安宁平和,他乖乖的躺在他的怀里,连动都不曾动一下。
罗喉心里满般复杂,即便是在睡梦里,他也本能的排斥着别人,然而,那个能够让他相信的兄长,却已经死在了他的手里,他该如何做?才能他不再如此伤心?
他该如何做,才能还他一个温暖的瞬间。
二十五
行宫门口,冷吹血与狂屠面面相觑了一会,踏上了一步台阶,又默默的将脚缩了回来,这里离武君的房间,近在咫尺,不过他们已经站了很久,都没有踏入。
从为人臣下来说,他们当然不愿意未来的武后居然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他们看不顺眼很久的男人,就算按照天朝的祖训,在成亲之后,他便不能担任任何官职,更不可能再从军了,但他们也不屑以这样的方式,去争取天都第一战将的位置。
然而,武君的态度又是如此的坚决,其实之前就早有端倪,只是他们选择性的忽略了这个,那个人自请驻守天雪关,他们也就松了一口气,现在,现在……不过,看那个态度,似乎是武君的选择,他们也不是不清楚自家主子的性子,一但下了决定,就连早年的凤卿大人都不可能更改,更别说是他们了。
那两人马上相拥的风景,也不难看,说不出的和谐……冷吹血晃晃头,不然自己再胡思乱想,算了,只要武君高兴就好……
殿内的人,自是不知道下属的决定,他也没那个心情去管那些,这次兔子的病来势汹汹,他又不愿意让别人来照顾他,便自己亲力亲为,困了,便在床边打座一会,换毛巾,喂药,服侍的不亦乐乎。
那只兔子从第一天听到那声小麟开始,就安分了许多,再也不曾踢过被子,罗喉心里苦涩,但也只能将苍月这个角色再装下去,到了第七天,黄泉的烧才退下去,慕少艾给他用了一遍银针,又换了几贴药让他吃。
罗喉轻轻的抚着黄泉干裂的唇,心疼不已,他端过了床边的药,喂他喝了两口,这一回,黄泉仍是不太安分,悉数吐了出来,罗喉喂了几次,无奈,只用以口渡之。药是喝下去一半,但兔子似乎明显感觉到不是苍月了,就不肯乖乖的睡了,一会踢了被子,一会伸了手臂,罗喉顾了这头顾不得那头,忍无可忍之下,索性上床,用老绝招,将兔子给裹在了怀里。
兔子刚刚乖了一会,罗喉有些欣慰,却觉得自己的左腿上痒痒的,等细细一看,发现那只兔腿不知何时伸了出来,在他身上磨来蹭去。
这只兔子,真是个磨人的坏家伙。罗喉在他的唇上狠狠咬了一下,“要是再不乖,我就吃了你!”兔子仍旧不受威胁,居然把右腿也给伸了出来,整个人八在他身上磨来蹭去。
罗喉按了按自己抽痛的额角,一边默念着,这是病人,这是病人,一边将人给塞回被子,还得忍着自己的欲望,这火热的身体,实在是最甜蜜的折磨了。
黄泉毕竟是久病着,很快就没了力气,乖乖的蜷在武君怀里,没有挣扎,这还是第一次,武君不用他大哥的马甲,一时间,也说不出什么滋味。
唇角不由自主的往上弯去,只要坚持,他总能等到云开见月明的那一天,不是么?
他抱着心爱的兔子,与他十指交扣,睡了一个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