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一声金石交击磨擦的磬响。只见邪神从容不迫的闪过第一道剑气,同时也执杖挡下佾云第二剑的攻势。
近距离的交锋之下,二人骇人的氛围激烈的互相排斥着,剑锋与权杖冰冷的擦出点点星火,燃烧着憎恨的杀意弥漫渲天。
邪神怒瞪佾云那张毫不保留,散发浓厚魔异气息的俊逸脸庞。突然,出乎意料的,他扬起粗嘎沙哑的嗓音,咭咭笑了。
「呵…!佾云,十方武者只是你的幌子吧!你找这些人来,只不过是想藉他们来消耗我的体力而已,会有这麽卑劣的心思与手段的你,这才是你的本性!」
佾云眸光冷凛,悄然的,贯入佾云剑中的气劲逐渐增强。他面无愧色,一字一字迸道:「只要能够除掉你,在我心中,没有卑鄙。」
语尽,迅速撤剑,再攻。
从佾云手中翻腾出的繁实剑网,一层层,绵绵密密的拢向邪神。精湛的剑法,在出招、御招之间,展现夺目的狠绝。
邪神在与佾云各施能为、持杖卸剑拆招之余,渐渐,他悚然发觉,佾云所运用的剑式是一种完全放弃防守,只论攻击。以一伤换一伤,一剑换一剑,对敌人以及自身皆无情的豁命剑招。
佾云打算同归於尽、玉石俱焚!!
淬着冰寒的剑芒,挟着锐利的剑气,飞光掠影间,切划道道开口的血痕,颗颗血玉朱红洒落大地。破风的剑气夹杂强大的旋流,侵略整座山岳。一时之间狂搅擎天的气劲,飞沙走石。
黑波陀茫然失神的楞盯着前方,双眼彷若失去焦距似的呆视眼前这一场以上乘剑术所延展的血腥、惨烈的死斗,他心思纷乱,难定惊恐。
见佾云面无表情,对於直射颈侧而来的剑气不闪不避,仍视若无睹的执意出剑削下邪神一块肩肉的冷残;又见邪神被佾云这种如毒蜂般不顾性命的极端攻势激得怒焰张狂的阴森姿态……
佾云跟邪神,一个是手刃他同伴的妖人,一个是诓骗他与同盟前来送死的恶魔,这二人……皆是披着人皮的邪魔,都是非人。
祸世的邪神,不能留!
难道,欺世的佾云就该存吗?
不!无论是祸世的邪神,还是欺世的佾云,他们都应该死,他们通通都该死!「哈……哈哈……哈……。」
黑波陀心志涣散,神智崩溃的边咳着血,边狂笑着。「哈哈……邪神…佾云……该死、都该死。」
之後,唯一亲眼目睹这场战役的黑波陀--疯了。
***
近日峰顶,剑影流窜,风雷霍霍,激烈的死斗仍旧持续着。片片的血肉翻飞,阵阵的血雾蓬洒,凄厉至绝。
沾血的剑尖,噬血的杀意。原本一袭高雅皎洁的月牙白袍,如今已是一衫赤红湿濡的碎衣。
佾云冰瞳不变,俊颜波澜不生,依旧运剑如神的操控掌中三尺秋水,坚持只饮敌手之血,直攻邪神。任由一道重过一道的利刃割开肌肤,也不曾分神为自身挡下一剑。
此时的佾云与邪神,宛若两尊血人,身上到处布满了细细密密大小伤口不一的剑痕,滴滴浴血。
倏然,一招交错的剑光,二人的身形静止了。
血,飞溅。
邪神执杖,一杖贯穿了佾云的左肩。
剑,隐没。
佾云持剑,一剑刺入了邪神的胸腔。
刹时,邪神不置信的瞠大双目,错愕的瞪视着胸前直没剑柄的佾云剑,忽尔,他狰狞一笑。
「没想到你的剑居然这麽狠!!能够重创我至此,值得称赞啊!」说话的同时,邪神缓缓伸出巨掌,一把握住佾云执剑的臂膀,一个使劲,掐裂了佾云一根腕骨。
就算你刺穿了我的心脏又如何?这种破铜烂铁根本莫耐我何,若非神剑,想要伤及我的性命,简直痴人作梦,白费工夫!
佾云手骨受损,顿时持剑的右手整个松下了力气。
他脸色澹白,涔满冷汗,举足艰辛的一步一步向後倒退,寸寸的将身躯抽离那丝丝血缠贯穿了左肩的权杖。
就在权杖离身的一瞬间,佾云步履一个跄踉,无力的跌跪在滚滚染血的黄沙地上,低促喘息。
苍白的唇瓣却在此时绽出一朵诡异的笑意。成了!
片刻,他抬起澄澈的眸,冷言反驳道:「我的剑狠,狠不过你的人,我只对"人"绝情,但你却是对苍生不仁。」
言毕,佾云忽地合目、翻掌,右手指捏金诀,左手指掐地符,口中同时催起早在事先就已藏埋在佾云剑中的金令,与近日峰地底下的地令,双重封印。
就在佾云催动咒文的同时,天地愀然变色,风云浮涌,大地撼摇。一道道划破天际的紫电,殊彩诡丽的汇聚近日峰顶,再分别窜进佾云剑中与地底……
这时,邪神才惊怖的警觉到佾云歹毒的企图,他打算用五行中的"金"行与"地"行来封印住他。
当下,邪神急急想抽出胸前的佾云剑,以求脱出禁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