佾云抬眼观视了丹房一周,旋即,他有些无奈的颦起剑眉,感到头疼的举臂轻按额际,挫败的叹了一口长气,摇摇头。
「韶云,你们待在这儿已经好几天了,难道不想出去走走吗?」
「不想。」回答佾云问题的,是具有好几层音质的共鸣声。
再环顾室内,原来待在炼丹房的,不只有佾云一人。云门八采除了曲云之外,所以的人全都跑来窝在这小地方了。
这是何原因呢?
佾云觉得太阳穴上隐隐做疼的抽搐又更加剧烈了。「炼丹房中,温度炎热,空气又窒碍,活动空间有限,这儿并不舒服,你们……..」
「不会!这里很好。」佾云劝说的话还没讲完,众云一致异口同声的回道。
「你们没有其他的事可忙了?」
「没有!」
「难道你们都不会口渴吗?」
「不渴。」
闻言,佾云简直不知是该狂声呐喊,还是该抱头猛摇了。不渴!?睁眼说瞎话,一大缸水都被你们喝光光了,还敢同我说不渴。
究竟是发生了什麽事啊?佾云百思不得其解的恼忖:从我一进炼丹房开始制药,还不到五天的光景,兄弟们就像逃难似的连滚带爬的冲进密室,之後便每天必到,一直到今。
佾云瞅眼扫了趟众位兄弟,明明不喜欢这里,又偏偏不得不忍耐的留下来,那模样着实可怜兮兮又无奈的像棵苦瓜。
他叹着气摇头,最後只能挫叹认输的道:「既然你们都不想出去,就在这待着。我出去提壶水来。」
「佾云,你要出去?」韶云神色复杂,口气担忧的问道。
佾云推开石门,转过身冲颜对韶云露了一朵和煦完美的笑容。「我等会儿就回来。」
「佾云,你等一下…..」
一说完,佾云便合上石门,提水去了。完全没有听到在他关门的那一霎那,丹房内众兄弟有些失措惊慌的叫唤声。
佾云才一离开石室还不到二十步,便听到一种很…..奇怪的音律!
高音尖锐,低音宕心,呕哑吵喳,十分难听。那种破音不堪入耳的程度,可直逼"千山鸟飞绝"的境界。
甫一分神,刹那,佾云深觉胸口一闷,有一股走穴岔气的乱息之感扩散,当下,他不敢犹疑,赶忙收纳心神,运气调息,平复差点就错位的血气。
陡地…..他灵光一闪。天!莫非这个极端恐怖的、难听到要人命的笛音--是曲云吹奏出来的!?他一直以来不是都以优美柔雅细致的曲调为专长吗?怎麽!!突然改变嗜好了吗?现在要研攻魔音穿脑?
这种荒腔走板,变形扭曲得厉害的音调,佾云真是越听越觉刺耳,越听头就越痛。不能忍受!
不到三十秒,佾云弃械投降,连水也不敢去提了,以彷如後面有恶鬼在追命的速度,火烧屁股似的迅速逃命飙回炼丹房内。
在石室中的众人,只见佾云出去一会儿,旋刻便脸色澹青的又冲了回来,手脚俐落的关上石门後,气喘嘘嘘的仰背贴靠着门上,一脸惊吓过度的渗满冷汗,瞠大一双俊目,又是埋怨又是了然的睖视着韶云。
这就是你们全部躲在这里的原因!
佾云手脚发软无力的紧贴在石壁上,拼命的喘气吐息心跳百米,胸肺中血气翻涌得厉害,还有些眼冒金星的感觉。
老天!曲云的"笛艺"何时修到如此"高妙上乘"的境地?这简直就是在逼命嘛!韶云居然也不跟我提醒一声。佾云气怨的瞪眼撇嘴。
收到佾云幽怨的眦目,韶云也只能满怀歉意,一脸无辜又莫可奈何的摊摊手。「没办法啊!云门最隐蔽又兼隔音效果最好的地方,一是师父的密室,但师父吩咐,在他还未出关之前,不准任何人去打扰他。除了密室,再来就是你的炼丹房,我们不来这躲,还能藏去哪?」
「曲云到底是发生了什麽事?怎麽会吹出这种可怕的曲调来吓人?」佾云惊魂未甫的问道。
「因为,曲云的竹笛坏了。」
「坏了,就换一个新的啊!有何困难吗?」佾云有些不太能理解问题的症结所在。
「问题是谁要去叫曲云换笛呢?」
佾云在眉心间打了好几个死结。怎麽回事?他怎麽觉得今天和韶云讲话好像有代沟耶!他完全摸不清、搞不懂韶云言词的重点在哪里。「谁去!?任何人都行啊!」
「佾云,你开玩笑的吧!」韶云双掌搭在佾云的肩膀上,有些无力的吊着白眼睨视着他。
佾云蹙眉,疑惑的看着韶云,等待回答。
仲云望见佾云仍是一副脑筋转不过来的楞样,他一脸被打败的抚掌拍向额际。
「佾云,试问一下,在场的诸位兄弟中,有谁的功体浑厚到可抵挡得住曲云这种魔音催命的笛音,非但如此,还必须能安然到达曲云身边叫他换笛?依我看,就算我们真能到达曲云身边,不死也重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