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发现,无论芝华还是鸣呦,无论昨日死,还是今日生,他都深深地爱着沧海,即使把心剜掉,也停不下来,那个名字刻进了魂魄。
既然忘不掉丢不了,不如试试魂飞魄散,化作一缕风,无声无息地散在他身边!
沧海捏了个仙诀,悬在河谷正上方,俯瞰着整个结界。
他心中存疑,这封印结界是“浮离宫”术法,世代相传,魔妖两界无人可破,除非是修过破界之术。
想起阑琚被他逼问时所说的话,一个名字忽然闪过他的心头,拂云!
仙魔大战之后,沧海因芝华之事万念俱灰,闭关修炼了许久,出关后才惊闻,拂云元女居然堕入魔道。
后来,他收了第四个徒弟雨昕,才又听说,拂云嫁给了魔君。
天庭唏嘘一片,想这拂云元女出身显赫,却不知因何堕魔?
只有沧海无动于衷,拂云与瑞彩一样,都是痴恋于他,比起瑞彩的狂妄撒泼,他更讨厌拂云的圆滑狡诈!
直到阑据被逼问之下,说出将芝华剥皮剔骨之人正是拂云,他才算是明白了,拂云堕魔的因由——诛仙!
以如此残忍的手段,戕害仙友,不堕入魔道,更待如何!只不过,当日之事被阑琚的“夜隐”之术遮掩了过去。
从日暮到清晨,沧海守了整整一夜,谷中万物俱寂,没有任何异常。
天明时分,他才回到武君府。
因为没有多余的房间,鸣呦和哲羽挤在一张床上,睡得正香。
沧海经过,直想把鸣呦拎起来给扔到院子里去。
临近中午,鸣呦才揉着惺松的睡眼,四处寻找哲羽,昨夜只吃了个半饱,睡了一觉,觉得胃已经开始自我消化了。
武君殿里,沧海正与哲羽、河阳研习一种阵法,想用阵法来弥补封印的薄弱之处。
鸣呦看大家都在干正事,实在不适合去自讨没趣。
武君府不大,前殿一间,后殿只有三间房,前后左右走一圈,都用不了一盏茶的功夫。
鸣呦极其无聊地蹲在地上,开始掘蚂蚁洞,直到弄得所有的蚂蚁都无家可归了,他这才心满意足地拍拍手上的土站了起来。
懒腰堪堪伸了一半,余光就看到站在身后的人,把另一半懒腰生生地折了回去,还差点扭了腰。
“师傅,你一声不响地,会吓死人的!”
沧海微微一笑,活该,让你随便和别人共卧一榻。
鸣呦干脆转过身来,“师傅,您笑什么?”
“我有话对你说,跟我来吧!”
鸣呦没动。
沧海走了两步,转头看他。
鸣呦迟疑地退了一步,觉得沧海的神情有些不同寻常,直觉上他会说一些令他为难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