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唇红齿白的小子不过是有了一副好皮囊罢了,将军什么时候如此浅薄了,唉!
营帐之中的亓諵此时可并非如乔安想的一般怜香惜玉,轲渭正自己端着碗艰难的下咽着,他本就身体虚弱,手腕上的铁链又沉的要命,本来以为亓諵良心发泄愿意喂他,却原来也不过是做做样子给别人看。
那个蠢头蠢脑的小子一走,轲渭就又只能自食其力了。
不吃饱就没力气,也就没可能离开这里了。
也不知道摄政王现在怎样了,轲渭着实有些担心。
亓諵心中却已经是有了另一番的思量,他在想,究竟那个靖国太子要找寻的人是他眼前这一个吗?
实在是难以相信。
“吃好了,吃好了我们继续聊聊!”
这已经是第七日了,吃了睡睡了吃的轲渭知道自己被下了药,浑身无力,内功尽失,铁链将他困在这里,让他一时之间找不出离开的办法,他心里焦急,但又无能为力,每日亓諵都会过来和他聊聊,言辞之中也总是逃离不来太子,摄政王。
明显得就是想套他的话,可惜,他知道的也确实不多,他也庆幸自己一无所知,不必在说与不说之间犹豫徘徊。
放下碗,轲渭皱着眉躺了回去,也不去瞧亓諵,反正他要想问,就会开口的。
亓諵今日却是耐心十五,轲渭背过身去不见他,他也依旧是巍峨不动,久到轲渭都睡了一觉了,营帐之内火光昏黄起来,亓諵却依旧稳如泰山。
这一回倒是轲渭忍不住了。
他勉强坐起,于亓諵相视而望,“将军大人怎的都不说话了?”
“等你先来开口!”
“呵,我这觉都睡了又醒,您老真是大好的耐心,不说那便罢了,我继续睡觉。”
亓諵看着他动作,缓缓的吐了几个字出来,“摄政王已然命悬一线,你可是一点也不在意?”
“你未诓我?”轲渭猛然转过了身,都险些撞到了额头。
果然还是在意的,亓諵看着轲渭神情焦急心中愉悦了一些,“靖国那太子罗列摄政王投敌证据确凿,现在已经是被关押天牢,等待发落,命悬一线了!”
轲渭怒道,“他怎可如此!说摄政王投敌,那还不如说牛在天上飞,怎会有人相信,那疯子太子看来是早有预谋了!”
“话糙理不糙,我也如此认为。”亓諵笑道。
轲渭双拳紧握,恨不得直接飞回去,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腕上铁链,知道机会渺茫却还是开口,“可否,放我回去。”
“哦……”果然是意料之中的话,亓諵继续道,“放你回去,你又能做什么?你可知,你现在是那靖国太子不断找寻之人?他究竟为什么如此着急的寻你呢?”
“我怎么知道!”轲渭狠狠地坐了起来,握拳砸向床铺,“他是个疯子,不过看我是个有趣的玩物罢了!将军,你信我也好不信也罢,我真的跟他没甚关系了,我要回去,可不是为他,不过是看看能否留下摄政王一条命罢了。他还有两个女儿,也不知道现在都如何了。如果,如果真的留不下他,我总是要将两位姐姐好好安顿可才是。”
“你…就那么担心他,敢为了他而冒险?”亓諵觉得有趣,之前所言于国于家都无留恋,现在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了。
“不是为他冒险,不过是保全自己之下为他做些事情罢了。我从未享过父母恩宠,这两年却在他身上体会到了,他是真心对我的,我知道。”
回想和摄政王在一起的时光,轲渭是很快活的两年,如果不是为了眼前这人,他又怎么会离开靖国。太子虽然缠人,却也不过是贪恋他一时新鲜,又能抵的过几年的时光流逝呢?
“从小到大,我最为羡慕的就是有爹有娘的孩子,不像我,从小到大连顿饱饭都没有吃过,还要照顾妹妹,我自己都自顾不暇呢,又怎么能照顾好别人。从小到大的苦,缺失的父爱,这两年时光里的所有温情我又怎能忘怀,我的确没甚大义凌然,缺页不是忘恩负义。”
轲渭不想感怀伤秋,但就是在亓諵面前有些忍不住,可惜,现在的亓諵对他颇多怀疑,又怎会对他小心安慰,他不过是就是找个人说说从前,解解忧伤罢了。
亓諵此刻眼神却是一暗,心到,他竟然也有妹妹,这实在巧合太多了!
轲渭感慨一番,收回思绪,“将军,我能否知晓你将会如何处置于我,我轲渭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你不想去救那摄政王和他的家人了?”
“你会放了我吗?”
亓諵摇头,“你想多了,我怎会放虎归山,你身份太多疑点,怎么可能只听你一面之言,不过,我倒是可以帮你打探一下摄政王现如今的状况!”
“你总不会平白无故的帮我吧?”
亓諵轻笑,“怎会,你可是一枚绝好的棋子,你且等着吧,有需要之时,我便会告知于你。”
又过两日之后,轲渭终于是得到了亓諵的消息,摄政王现在暂时平安,两位姐姐也只是被困在摄政王府第暂无大碍。
而且,轲渭也还知道,他的那位假爹爹的下落,抄家充军。
轲渭就知道,他的‘老底’是瞒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