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写信已经成为习惯,仿佛唯有这样,才能纾解他心里炙热的思念。
反正也不会邮寄出去,文字也变得越来越大胆。
“我的爱,你还好么?香港是不是还在下雨,你的腿有没有作怪?不要逞强,记得让赵叔帮你预约按摩医生,我这里是晴天微风,适合冲浪出海……”
这些信都收进了一个木盒,锁进了柜子里,秘而不宣。
直到上个月,吴经理亲自过来视察项目,对项目进展满意的同时,还给他带了数目不小的支持经费,这让诚明备受鼓舞,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吴总转告了他,谢信尧带的话,“董事知道你辛苦,要你好好做事,不要懈怠。”
诚明的眼睛瞬间被点亮,再看吴经理带过来的经费,立即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但那笔钱,他虽然收下来,却并没有拿出来用,工作上,他不想走捷径,他铆着一股劲,想让谢信尧刮目相看。
知道对方也在记挂着自己,诚明便心满意足了,至少这说明,他和谢信尧之间,不是对方说的那种“不需要解释”的,无法启齿的关系。
心里有了这个念想,有些感情便压抑不住了,虽然没敢把信寄出去,但当卢卡用拍立得抓拍了一张他和当地小孩子玩耍的照片时,诚明看了都惊讶,自己竟能笑得这么开心自信。
那种想要分享新生活,新变化的欲望再也克制不住,想要知道对方近况的想法也压抑不住了。
冲动之下,诚明将那张照片寄给了谢信尧,并在背面,胆大包天的写了一行字,“信尧,祝安好,愿开心顺意。”
一周后,香港。
谢信尧正在办公桌前忙碌,秘书敲门进来,将一堆文件送到桌前。
文件的最上面,压了一支小信封。
他没太在意,随意取过来拆开,待看清里面的内容时,忙将秘书遣了出去。
照片上的诚明黑了,瘦了,可看上去却更加俊朗,原来,他还是个青年的模样,没想到仅仅隔了几个月时间,竟有了点大男人的模样。
他和一群孩子在一起,笑得开心肆意,眼神自信又纯净,让人看了,不由心折。
谢信尧坐在办公室里,将这张照片足足端详了半个下午,忍不住数次用手去描摹那照片中的笑脸。
等他再看到背后那行简短的祝福语时,心脏都有了停跳的感觉。
他唤自己,“信尧……”
即使偌大的办公室里再无他人,可谢信尧仍忍不住脸热,甚至有点坐不住,忙站起来去窗边吹了吹风。
待心跳的不那么急了,他又反复把那照片和寄语看了许久。
到底,还是将那张照片带回了家里,妥妥当当的放在了床头的相框里。
每晚睡前,都要忍不住拿起来细看一番。
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某天夜里,谢信尧竟做了个荒诞的美梦,梦里,他和诚明在一起,被几个孩子围着,诚明举起其中一个男孩,亲了亲,转头对他说,“信尧,你看咱们的儿子多机灵。”
这个梦有些太美,也太假,以至于他在梦中就意识到,不断告诉自己,不要醒,不能醒,再梦一会儿。
但诚明的笑脸和孩子们的欢笑声终究渐渐模糊起来,最终远去。
谢信尧醒来之后,躺在床上,许久未起,待把那床头的照片再拿过来看了好一会儿之后,终于按耐不住心思,提笔写了回信。
诚明裁开信封,珍而又重的抽出那张信纸。
薄薄的纸上,只用毛笔在居中的地方写了几个字:知道了,你也一样。
看着那漂亮的笔体,简单至极的只言片语,诚明哭笑不得,可又觉得无比可爱。
这就是他爱的那个人,别别扭扭,却又让人割舍不下,想把他好好疼爱。
之后,诚明又给谢信尧寄过几次照片,但谢信尧却没敢再给他回信。
他们之前已经说得明白,再如此剪不断理还乱,对自己怕是没一点好处。
甚至后来,那些信和照片,谢信尧都不敢拆开,直接被它们送到了保险箱里,他想着,等自己彻底冷了心,断了情,到时再拿出来,当成回忆廖记岁月。
待过了整整一年之后,诚明负责的海外项目正式结束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完成的极其出色,堪称载誉归来。
这是谢信尧成立新公司之后的第一个海外项目,能有如此成绩,且不论经济收益,其在提振整个公司士气,增强投资者信心方面发挥了更大,也更重要的作用,做出的贡献实在不容小觑。
为此,公司特别召开了庆功会,为诚明接风洗尘。
谢信尧理应参加,可时间一日日逼近,他的日程还是未能确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