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非要为师九如的行为辩护,但就我目前对师九如的认知,他并非是一个表里不一的人,
也不是他人强迫就会轻易妥协就范,嗜杀者所说的也许是前因,但却不一定是结果。师九如对人好是众所周知,
但对你的好更不同一般,你或许感觉不出来,但站在一旁的我们,却看得很清楚。」
「然后?」汲无踪所说的,他或许懂,却不想去懂。
「爱一个人,必定有其理由在,既然你们会在一起,想必多少会有较为亲蜜的举止,师九如曾经拒绝过吗?
有些事是无法控制,自然而然也会表现在外在行为上,如果他是真的爱你,那其中蕴涵的无悔与无尽的心意,
你应该感受的到,不要去否认它的存在。」
「我…不知道…」因为感受的到,所以喜悦;也因为感受的到,所以惶恐。
我不相信自己,为何能得到你的爱。
「如果不知道,就直接去问他吧,把你想知道的一切,请他将该说的都说出来,为了你们的未来,
不论是否还有缘份,总是要将问题解决,各自才能再继续向前走,所以鼓起勇气去面对吧。」
沉默地望着汲无踪稍许,策马天下露出微微的苦笑,下了一个结论。
「……汲无踪,你真是个好男人。」
「对啊,病阿叔实在是太帅了…」
眼睛冒着爱心,鱼晚儿迷恋地注视着对方,没想到她家的病阿叔这么会说话,刚刚那段爱的开导其实有偷偷在对她表白吧,真是太迷人了……
「喂!宅马!病阿叔是我的,你不要妄想了,快回去找你的九如老师!」
「妳干嘛扭曲我的意思!不要脑子里都装一些乱七八糟的思想好不好!」
汲无踪望着两人又开始斗嘴的行为摇摇头,也许这是他们之间表现友谊的方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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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银灰色的大门久久,也许已经有十分钟之长,他还是伫留在原地,这扇熟悉却让他怯懦的门扉另一端,曾经是他的…不、是师九如的家。
低头望着松开的掌心,刻着『策』的钥匙被他握得好热,仅仅是一把小巧的钥匙,却沉沉的压在他的心头,
指间再度拢紧,轻轻颤动。
明明是想丢了它的,都已经把它丢进马桶里了,也按下了沖水手把,却在看到它于水涡里来回浮沈时,立刻的后悔了。
这把『策』在爱情的漩涡里沉沦淹没,即将随着急遽的水流被带到远方,彻彻底底的与『师』真正的别离,
也许终无再见相映之日。
再也见不到两把钥匙放在两个人交叠的掌心间,闪闪发亮的光辉。
一想到这,下意识便急急伸出手想挽回将入桶底的『策』,恐慌的心情全写在焦急的脸上,
用力地抓上那快不见影的银色光芒,水流散去后又再度溢起,策马天下蹲跪在马桶边,一脸无助。
将微微抖动的手覆上紧张失序的心前,试图将冰冷的感觉印在沐浴后的热肤,感受那真切的失而復得。
一滴眼泪滑过了脸庞,他突然想起了似曾相识的悸动,在那一夜的病房,望着师九如安详卧眠的神态,
那份疼痛到令人落泪的安心。
可是,还是有什么被狠狠地扯开了。
张开手,与『策』绑在一块的吊饰只剩下线头,其余的来不及挽回全随着水流而逝,他愣愣地看着水中,
清澈无痕的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于是眼泪似要否认这个景象,盪漾出阵阵涟漪。
某人的心意,他是不是也选择放弃?
使劲甩头,将眼角擦干,对着手把用力按下,如果可以,他真希望一切对于某人的感情,能够随着水流沖刷而去就好了。
但实际上,他放不下也捨不得。
抬起头望着大门,他已经下定决心回来面对自己的情感与疑问,如果不将这扇门推开,一切只是在原地打转。
深深唿息,将钥匙插入锁着纠结回忆的关口,『喀啦』一声锁解门开,策马天下收起钥匙放进口袋里,
鼓起勇气进入明知无人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