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师九如?你怎么了?」
着急的抱着显然昏厥过去的师九如,策马天下忽觉环在师九如身后的手心有异常的触感,便伸高手一观。
他的手沾满着温热而艳红的鲜血。
策马天下张着口呆愣了一下,马上低头望着师九如背后的血迹逐渐扩大,触目惊心。
「师九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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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已入夜,窗外的金风飒飒,却吹不进策马天下的心里,他很讨厌这个白色空间,
讨厌这种刺鼻的药水味,因为他曾在这般环境住过好长好长的一段时间,所以后来能不来医院便不来。
没想到会因为师九如再进医院…
有人推进房门,策马天下抬头一观,是肩上裹着绷带的吞佛与处理过擦伤的九祸。
「师九如状况?」
「医生说已脱离险境,打中背部的子弹没有伤及要害,只要好好休养就不会有大碍。」
向着吞佛两人说明,这场手术花了几个小时,可是让他提心吊胆了好久。
「哼,真是爱多管闲事之人。」九祸一脸老大不高兴。
「是啊,他的确是。」苦笑,他也不懂师九如的个性怎能这般。
「这样我们便安心,我们要先回去了,你呢?」
「我要留在这里。」他不会离开,他很清楚一个人待在病房的感觉…
「是吗,那我们先走了。」
「嗯。」目送吞佛、九祸离去,再转回头瞧着睡得一脸安适的师九如,策马天下嘆了口气。
低头望着自己的双手,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可以强烈的感受到当时自己的恐慌与害怕,
他的手抖个不停,很努力的唿吸却总觉得没吸进多少氧气,脑中一片空白越来越晕,
那红红的血花令他想吐,腥腻的味道让人回忆起他曾经也这般倒卧在红色的液体上,
自己的血随着雨水越散越开,动弹不得的身体只能望着漆黑的夜空,
任着雨水打痛自己的双瞳,体会着生命缓慢又危急的流逝着。
他不记得当时自己嘴里喊了什么,看着师九如被放上担架递往救护车,
他似乎因为太激动而被吞佛架住,然后脑子一片乱烘烘,他只知道自己快要哭出来,
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在手术室外握拳祈祷,拼命地咬着牙,就怕眼泪一个不听话流出来。
「混蛋…」
彷彿终于感受到师九如平安无事的事实,策马天下再也无法克制,低头紧紧咬着唇,
任着目光模煳,轻轻的吸着鼻子,感受着腿上的布料越来越溼。
「都是你害的…」
要不是跟师九如扯上关系,他怎么会最近这么倒楣,他应该是开开心心独自一人坐在教室角落看书听音乐,
班上不会有人找他他也不理别人;他应该是在家自由的咬着超商麵包一边看着卡通…
他不会跟人斗嘴气得乱跳;他不会期待早餐午餐晚餐可以吃到什么好料;
他不会挣扎要自己走路上学还是搭免费便车;他不会莫名其妙捲入别人的风波中受伤;
他不会看着某个人就心跳加速、只想发脾气;他不会、他不会…
他不会因为师九如受伤,心就痛得只想掉眼泪。
「气死我了…」
真想跳上床把那个笨蛋的衣领揪起来,狠狠的用力摇,然后那个笨蛋便会张开眼,
露出那张欠揍的笑脸,对着他直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