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后羽人扶着慕药师出来,大伤初愈的药师基本上还处于虚弱阶段,整整站了一个上午的结果是刚接触到温暖和煦的阳光就瘫在躺椅上不动弹了。朱痕就手捡起狐狸大侠劈开的一段柴枝戳戳,还活着呐?
废话,你看死人能打盹儿么?
羽人听见死字儿有点不自在,药师横了一眼朱痕,又提不起精神安慰羽人,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狐狸大侠就放下柴刀,问羽人,卧江子呢?
羽人说里边儿看着呢,横起二胡,看看药师睡的那个叫香,便忍住了没拉。朱痕眼看着狐狸进了里屋,便开始盘算晚上怎么睡,阿呆是定不能再打地铺的了,要说睡仓库里又太局促,想了想招呼羽人去采了几十段山藤来,这山藤冬日常青,坚韧有弹性,断口出流出的汁液有种清凉的味道。朱痕手巧,连晒都不用,不一时满地乱七八糟的山藤便成了两具吊床。羽人打了两副架子在外屋,拴上吊床之后阿九蹭着朱痕说朱痕朱痕这是给谁的,给我好不好好不好~~
朱痕便敲了下小猫的脑袋,等病人好了,就给你。
小猫立马笑嘻嘻的开始祈祷燕归人的伤快好,最好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就好!
羽人寻了块儿白布擦拭寂灭,擦完了叹口气拎起孤问继续。小猫看着好奇,试着抬了下孤问的另一头打算帮忙,谁知道手里沉甸甸的,举起来都费劲,要想像燕归人那么玩儿命的挥,似乎还有点不容易。
吐吐舌头,小猫说羽叔叔燕归人的力气真大。
羽人听见小猫的感慨点点头,说要不是力气大,怎么学得了戟。小猫本来就好学武,听见了蹭上去说羽叔叔教我教我,朱痕进屋去送水回来便看到长大了的阿九往羽人怀里钻,这场景看着有多别扭就有多别扭,笑又怕这二位害羞,不笑又对不起自己,就拉了长长的一张单子给羽人,说阿呆要你赶快置办这些药材,救命用的。
羽人连忙站起来,屋子里传来卧江子的声音,狐狸大侠你也帮着点儿,下面一半儿就拜托你了。
羽人看了看手里的单子,下面的还是寻常药材,找个药铺便有八九,上边几味却珍贵,唯有再去趟迷谷或者找素闲人才有。
事不宜迟,羽人便撕了下面那份给门外的狐狸,说银狐兄万事拜托,展开翅膀就没了影子。银狐眼睛一眯冷冷哼了一声,卧江子拿我当快递你最好有心理准备,说着也消失在空气中徒留满地狐毛。
小猫就拍着手笑狐狸不但是秃毛而且还掉毛,卧江子干笑两声说动物春天不都掉毛么,过一会儿燕归人情况稳定下来卧江子便出来,拉着小猫的手问他从哪里来的,什么科什么种什么属之类之类。
羽人知道迷谷里没人照料,一时半会儿怕也翻不明白慕少艾的药橱子,想也没想便进了琉璃仙境。素闲人满脸微笑接过条子扫视一眼,说道这字迹倒是相熟得很了,羽人黑线想到朱痕说慕少艾完了,大概就是这么个结果,想着素闲人包了两包药出来说羽人大侠劣者忙于东瀛魔界之事,燕壮士有劳羽人大侠了。羽人说同是武林同道又是朋友,羽人非獍责无旁贷。素闲人笑眯眯的挥了小手帕送羽人离开。
羽人到了迷谷上面,想想还是下了去,迷谷里虽然荒芜倒不乱,到处野花盛开一片生机勃勃的样子,草药园里长满了草却没了药,屋子里落了薄薄一层灰。羽人看着看着感慨起来,想当年慕少艾住在这里的时候总是很热闹,阿九鱼孙一个比一个呱噪,加上不时来访的自己和朱痕,永远都不怕没有欢声笑语,再后来自己和燕归人住了一段,燕归人说你的刀如何如何,你的人如何如何,其实羽人也没有真的往心里去,他想的是,师父,慕少艾,羽人非獍做到了么?做到你们期待的了么?慕少艾的大难不死就像梦境一样,等梦醒了,落日烟会不会跟现在的迷谷一样死气沉沉?
突然一道刀光袭击而来,羽人的身体在念头产生之前便做了最好的反应,等羽人从对着迷谷的伤春悲秋里解脱出来之后已经是寂灭在手和银狐过了几十招,这几十招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过不一会银狐收刀,冷冷道你发什么愣,卧江子在催人了。
羽人这才发现已经日暮西斜将近傍晚,连忙和银狐向落日烟去,走着走着便开始比赛脚力,等落日烟的石门近在眼前的时候两位都有点停不下来,羽人刚想收力,便觉得身畔刀光一闪,接着看见石门轰隆隆倒下来。
尘埃落定后一片死寂,卧江子擦汗对朱痕说朱兄真是抱歉抱歉家教不严这个门我会负责。朱痕也一头黑线说没事没事一块石头而已没了也通风……银狐连半点反省的意思都没的把药材递给朱痕,朱痕交代阿九去煮,卧江子便拉了银狐到一边教育,阿九旁听着感觉愈发熟悉,后来想起来这不是上次自己把惠伯伯家里的药柜打翻了之后少艾训自己的话么,难怪如此耳熟能详起来,呆呆捧着药包跑到朱痕旁边,朱痕朱痕,银狐是卧江子的养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