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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里响起弦乐和铜管奏出的低音,二者交织铺陈出象征夜晚的晦暗开头,紧随长号深沉复杂的长音和贝司执着不休的低诉。

好在日出不远,小号和小提琴在三分钟后踏着A大调的台阶昂首挺胸出现,圆号接踵而至,将日出的光辉铺满大地。

车窗外景致渐渐变化,草地爬上山坡,山巅露出棱角,阿尔卑斯山显现出白雪皑皑与绿意盎然并存的壮阔样貌。穆康不禁赞叹道:“真美。”

林衍平静地说:“只是一角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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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AntoniWit:波兰指挥家,非虚构,还活着。

StaatskapelleWeimar:德语,中文可能是“魏玛国家交响乐团”,非虚构,德国一个很好的交响乐团,由于没找到官方中文翻译,在这里就用了原文。

作者有话说

终于开瑞士副本啦哈哈哈哈。

死与净化:德语TodundVerkl?rung,Op.24,德国作曲家理查德·施特劳斯(RichardStrauss)的交响诗,写于1891年。

英雄生涯:德语EinHeldenleben,Op.40,交响诗,写于1898年。

阿尔卑斯:德语EineAlpensinfonie,Op.64,他的最后一首交响诗,1915年完稿。

拿索思:NaxosRecords,世界最大的西洋古典音乐唱片品牌之一。

第二十九章

汽车沿湖行驶,湖边游荡着水鸭和天鹅,每只都是高贵冷艳的姿态,仿佛已然占湖为王,不把过路生灵放在眼里。

穆康品味清奇地说:“真招人喜欢啊。”

林衍嫌弃地说:“我不喜欢它们。”

穆康好笑地看着林衍:“它们又哪里惹到我们才三岁的林衍小朋友了?”

前段时间刚被溅了一身水差点感冒的林三岁严肃地表示:“它们脾气不好。”

穆康狡猾地问:“脾气不好你都知道?这是神交已久的节奏啊?”

林衍目不斜视地开车:“‘神交已久’是什么?”

穆康无语了半晌:“林三岁,你是真听不懂还是装听不懂啊?”

“真听不懂。”林衍面不改色地岔开话题,“抽烟吗?这里可以停车。”

不说还不觉得,一提起来心就痒了,穆康忙不迭说:“抽,抽。”

汽车停在一片临湖草地,边上正好有个带烟灰缸的垃圾桶。穆康点着了十几个小时以来的第一支烟,目光默默追随着一只绿色的水鸭。

碧蓝湖水近距离看时几近透明,冬日暖阳明亮又不炙热,直直穿透水面,在岩石上烙下斑驳光影,水鸭便倚在岩石边阳光中,悠闲地舔舐羽毛。

穆康看得心驰神往,指指水鸭问林衍:“哪里脾气不好了?”

林衍同穆康一起考察了半天水鸭,也觉得自己有点以偏概全:“这只可能是例外。”

他在瑞士住了六年,早已习惯了被湖泊、草地、动物和群山环绕的自然环境,长久以来第一次如此细致地观察一只水鸭。

似乎脾气也并不是……那么不好?

好奇心渐起的林三岁走到湖边,想近距离欣赏一番水鸭似绿似蓝的羽毛。

他刚一俯下身,原本对人类视而不见的水鸟忽然像磕了药似得扑棱而起,猛地撞到林衍身上,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扇着翅膀滑到了十几米之外的湖面。

它隔着老远看了林衍一眼,若无其事地游走了。

林衍:“……”

可怜的林指又无缘无故被溅了一脸冰水,一连打了三个喷嚏。

穆康:“哈哈哈哈哈哈。”

林衍从后尾箱拿出毛巾,边擦头边坚定地说:“脾气真的不好。”

穆康烟都快笑掉了:“知道了,哈哈哈哈,脾气确实不好,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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