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凌和蓝忘机也在,此时正围在床边,查探聂怀桑的伤势。
金凌的脸色难看的厉害,兰陵金氏备受重视的清谈盛会竟出了这等事,简直是在打金凌这个新任宗主的脸。
看到蓝曦臣时,聂怀桑的眸子亮了亮,口中喊了一声二哥,那声音竟虚弱得有些可怜。
蓝曦臣走到床边,便没有再靠近,而是温声问道:“怀桑,伤势如何?可知道刺客是何人?”
聂怀桑却没有立刻回答,似乎有些犹疑,半晌才犹豫道:“那刺客少年模样,蒙了面,只是那用剑的手法,令我想起了......”
蓝曦臣蹙了蹙眉,有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沉声问道:“什么?”
聂怀桑咬了咬牙,道:“......金光瑶。”
宋瑶面无表情的听着聂怀桑说出这个名字,心底冷笑了一声,从那侍女拉住他东拉西扯的不放他走时,他便料到会有这样一幕等着他。
蓝曦臣神色变了变,用尽了自制力才没有看向一旁的宋瑶,哑声道:“怎么可能?”
聂怀桑没有作声,只是解下了身上的布条,露出了胸前可怖的伤口。
蓝曦臣晃了下神,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蓝曦臣见过金光瑶杀人,甚至知道金光瑶用剑时鲜为人知的小习惯,譬如利剑入肉时,他总喜欢轻旋剑柄,将剑尖旋一个小小的角度出来。
这习惯近乎狠厉,在蓝曦臣的认知中,没有第二个人会用这种方式伤人。
聂怀桑胸前的伤口,与金光瑶的手笔别无二致,而那伤口的位置,距致命处不过半寸。
聂怀桑轻声道:“二哥,你说会不会是......他回来了?”
蓝曦臣深吸了一口气,道:“不可能,金光瑶被封棺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情,了解他用剑方法之人虽然不多,却并非没有,此事还待从长计议。”
一旁的金凌从听到金光瑶三字时脸色便更沉了一些,此时却也赞同的点头。
却在这时,有清河聂氏弟子急匆匆的进来,手中捧着一件黑衣。
那弟子道:“宗主,我们在姑苏蓝氏的住处附近......寻到了这件衣服。”
蓝曦臣将那件衣服抖开,面色沉了下去。
这身量这尺寸,姑苏蓝氏只有一人合得上,意味再明显不过。
一时间满屋的人目光都落在了宋瑶身上。
宋瑶面无表情,仿佛对这显而易见的指认无知无觉,手指轻捻了捻,似乎仍有余香环绕在指尖。
他自小在楚馆长大,各式各样的新奇手段见过不少,早在意识到不对的时候,便在那侍女身上做了手脚。
只要那侍女未死……
聂怀桑道:“二哥,我并非疑心于你,可这宋瑶毕竟是新来的弟子,身份来历不明不白的,若不仔细彻查一番,我们也不能放心。”
宋瑶眯了眯眼,正欲开口……
蓝曦臣道:“不会是他。”
宋瑶张了张嘴,本欲出口的话就这么硬生生卡在喉间,堵得他喉咙发痒。
这些人当中虽有人怀疑,却到底没有充足的证据,蓝曦臣是唯一知道刺杀发生时宋瑶不在房中的人。
可蓝曦臣说……不会是他。
蓝曦臣道:“我与宋瑶同塌而眠,今晚他一直在我身边,从未离开过。”
宋瑶怔了怔,蓝曦臣又在说谎。
似乎蓝曦臣每一次说谎,都与他脱不了干系。
聂怀桑盯着蓝曦臣的眸子半晌,缓缓笑开:“既然二哥如此肯定,那便是我错怪他了。”
他遥遥向宋瑶作了个揖,笑盈盈道:“兹事体大,我也是为了查出刺杀之人,多有冒犯,还望阿瑶不要介意。”
他这一声阿瑶叫得宋瑶后脊发凉,神色不动的回了一礼,掌心却冒了汗。
蓝曦臣心中仍觉得不安,道:“这几日必不太平,我留下来帮忙处理此事,忘机,你明日带阿瑶和魏公子回姑苏。”
蓝忘机道:“好。”
蓝曦臣又看向聂怀桑,道:“聂宗主伤得不轻,需要好好休息,我们就不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