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无缺公子甫转头,随即与那不速之客双眸对上…那眉宇之间皆是沛然正气,清亮的眸光里是一种最直接坦率的纯粹,这人看起来不是匪类,莫非他在不经意之间惹上了甚麽难缠的角色?
「非请而入,未免唐突,放下你掌中青锋,吾保你平安无事…」无缺公子优雅的嗓音彷佛有着镇静他心魂的魔力,下意识间便放下了原本架在他颈间的长剑。
「多谢…呃…噗……」放下长剑的瞬间,那人突然口吐鲜血,随即晕死过去,碰的一声,倒落在甲板之上。
「你!」无缺公子看着倒落在甲板上的人,与染了血渍的画舫,十分恼怒,但却有些许莫可奈何…
此时,岸边追来了一群看似江湖的亡命之徒,人人手中皆是刀剑兵器,眼神凶狠的直盯着他的画舫,而後为首的人开了口。
「喂…船上的姑娘,快把人交出来…啊……」却见那人话未说完,却凭空断了拿剑的右臂,痛苦的跪地哀嚎着,而一旁的那些人见状纷纷噤声不赶多说。
「无礼者是该受到教训,现在他是我的人,想动他得看本公子的心情。」无缺公子语方落,便见其中有一人施展轻功欲靠近他的画舫,可却只见一道银芒闪过,那人在空中瞬间惨遭肢解,连哀嚎声都未曾听闻,瞬间毙了命。
然而,无缺公子杀人之时却是神情冰冷,面不改色,取命於无声无息之间,迅捷宛如鬼魅,没有任何一个人看见他何时出剑,余下众人见状莫不惊心动魄…没想到这人生得如此好看,却是这般杀人不眨眼。
「你…你你…根本就是鬼啊!」至此,众人拂着他们的首领落荒而逃,而随着那些人的离去,秦淮的骚动也渐渐平息,然而方才的骚动并没让人烟散去,江湖情仇在这边似乎倒也司空见惯。
「你竟然弄脏吾之船…」语歇,无缺公子卷来一缕丝绸,不偏不倚的落在那人身上,翻手之间,那丝绸像是有生命般的牢实的包裹住那昏迷者的身子。
扬手而起,气劲扰动了画舫上的雪色纱帘,待落定之际,无缺公子已不费吹灰之力将那人妥当的安置於船舱内的睡榻上。
无缺公子走上前为其探了脉象,他的伤痕上染有巨毒,然而这些毒皆是域外罕见之毒,但却难不倒他,无缺公子迅速的为其封住体内乱窜的真气,并将自己的真气灌入那人体内,不稍一会那人口中吐出大量污血,以及一只四处乱窜的毒虫,看起来像是西苗边境惯用的蛊毒。
这人,怎会惹上西苗的人?无缺公子凝眸看着那人的脸,那人生得俊毅英挺,怎麽看也不似江湖宵小或是亡命江湖之徒…边思索着,手边仍不忘为之包紮处理那些外在的刀剑之伤。
在此时,船舱之外起风了,透过纱帘看向夜空,拢来了流云…须臾之间,细致的绵雨轻轻飘落,雨丝随着轻风翩然旋舞,在这烟水迷蒙的三月江南里交织出瑰色夜曲。
哈!怎麽他才出现便飘起了雨,会是这人为我带来这季的烟雨吗?无缺公子走出船舱之外,撑了把绘着悠扬青柳与优雅水仙的纸伞,立身於画舫之外,但见两岸依旧繁灯霁华,只是岸上的人们因为这场迟来的烟雨而纷纷走避。
哈…都是世俗佣人,无缺公子唇角一弯,似讪笑、如戏虐,江南之所以美的万古传颂,正是因为淡妆的烟水迷蒙,美的不似人间该有的绝色。
清明澄澈的流光,在他那双眸子里流转着…美丽的烟水映在他眼底,更为那江南烟雨添上三分丽色。他别称无缺公子,着实在他的容颜上至今没有人敢挑剔,也说不上有任何的瑕疵;在这寂静的黑夜里,他宛若一颗绽放风采的明珠…俊美的毫无一丝丝的瑕疵。
他撑着伞,在微雨之中不知站了多久?直到,一个声音拉回了他的注意力…是原本在船舱里休息的那人。
「多谢你。」
就在无缺公子转身之际,那人瞬间眸光一动…方才无礼唐突之时,他未来得及看清他的容颜,此时细看,画舫的主人看起来是个相当俊美绝伦的贵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