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律手上动作一顿,但他依旧没有抬头看顾煜,声音饱含自责。
“早知道我就应该早点请医生过来,你也不会发烧了。”
顾煜将头歪到严律的身旁,故意做了一个鬼脸,想逗严律笑。
“阿律,我真的没事的。”
严律无可奈何,用手背碰了碰顾煜滚烫的额头,“嗯,你的烧很快就会退下的。”
在严律出去煮药的时候,金秘书的电话便进来了。
顾煜懒洋洋地接起,“喂?金叔叔?”
“少爷,你是不是生病了,我立刻打电话帮你叫冯医生过来……”
本来还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弱不禁风的顾煜立刻一个鲤鱼打挺爬起来,拒绝道。
“不用了,我身体好得很,小感冒而已。”
金秘书听顾煜的声音虽然带着点感冒的嘶哑,但却中气十足,不仅对严律所说的‘病得很严重’产生了怀疑。
“是吗?我听严律刚才说……”
金秘书话还没说完,严律就轻轻地推门进来了,顾煜瞬间躺回床上,将被子拉过肩膀,蜷缩在被窝中。
他没来得及挂掉电话,只好翻了个面放在枕头旁。
顾煜翻过身,背对着严律,假寐着。
严律将药放到台面上,坐到顾煜床边,用手覆在顾煜的额头上,感受到手掌心炙人的温度后,他心疼地问道。
“怎么样了?”
顾煜假装艰难地挑开了丝眼皮,哼唧了几声,可怜巴巴地说道,“很难受。”
他说的这一句话像是从喉咙中飘出来的一般,仿若下一秒就要断了线,传递不到严律的耳朵里。
但手机另一头的金秘书却听得一清二楚。
他正匆匆地赶往顾总的办公室,听到这句撒娇一般的‘很难受’,手中的文件夹啪一声坠到地上,里头的文件散落了一地。
严律的心揪得更紧了,他轻轻抚摸着顾煜的头发,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替他分担一点痛苦。
顾煜生怕金秘书还会说话,便把严律支了出去,“阿律,我想喝水。”
严律起身,“好,我去给你倒。”
慌乱地收拾着地上文件的金秘书问道,“少爷,你身体真的没事吗?”
“没事,好得很,我现在能一口气不带喘地做50个俯卧撑。”
“……”所以那句‘很难受’真的是他的幻觉吗?
“金叔叔,我挂电话了,您可千万不要叫医生来!我没事。”
“…好的,少爷。”
顾煜挂上电话时,严律正好拿着水进来,他疑惑地问道,“崽子,你和谁打电话呢?”
顾煜扯谎道,“和沈廷乐打电话呢。”
严律点点头,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我明天还是帮你跟老师请假吧,你明天在家里好好休息,后天再去上课。”
要是换成上学期发烧,顾煜能自己给自己请半个月的假,但他想到明天升旗仪式上严律会发表演讲,一旦请假便会错过严律的演讲,便瞬间不乐意了。
“不要,我怕会落下课程,阿律,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什么事情。”
顾煜翻了个身子,自动自觉地将头靠在严律的腿上,整个人像滚进了严律的怀中一般。
见顾煜如此执着,严律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叹道,“好吧。”
他将手指插进顾煜的松软头发,来回拨弄着傻崽子的头发。
顾煜则像被顺毛的猫般眯起了眼睛,寻找了个舒服的角度,不一会儿便真正地熟睡过去了。
严律凝视着顾煜的睡颜许久,傻崽子的脸庞有些虚弱的苍白,上面却又泛着不正常的晕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