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除了外面两个侍卫,只剩下陶慕嘉,廉查,高刘三个人。
廉查指了指一旁的座位让陶慕嘉坐下,自己坐到了桌案后,用三人都听得到的声音说道:“高刘,拟旨。”
“是。”高刘从一旁的柜子里拖了黑牛角轴的绫锦出来,铺开在廉查面前,开始为廉查磨墨。
黑牛角轴,官位四五品,恰好合了司天阁学子的品级,陶慕嘉心里咯噔一下,廉查的目光扫过来,平静地打量他。
“祭祀当日扰乱现场,应当怎样处罚,国师大人记得吗?”
官位五品,削官职,杖责四十,编入奴籍,永生不得踏入聚阳城,其上司罚俸半年。
廉国的法律一向狠绝。
心脏像勒紧了一般,陶慕嘉大气都不敢出。
“陛下这是……”
廉查静静地看着他。
“陛下若是真想处罚,何必叫我来这里。”
廉查朝高刘挥了挥手,高刘退了下去。
“滕罗,孤一向不干涉你的事,可,你自己可有发现,自从你和独孤启见面之后,你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陶慕嘉不知道说什么好,毕竟他本来也不是滕罗,“我只是顺应天命,他将来会是陛下有极大的助力。”
廉查的目光从他身上挪开,缓缓靠在椅背上,鼻翼翕动,悠悠吐出一口气,“天命,又是天命,你倒是告诉孤什么是天命?”
“天机不可泄露……”
“够了!孤已经听够了这些虚言。”廉查似是突然发了疯,把杯子摔下去,落了一地的碎片。
房间里静下来,只能听见廉查粗重的喘息声,好似一头濒临崩溃的野兽。
许久,那呼吸声才渐渐平缓,廉查闭上眼睛,把绫锦卷起来,笔也丢到一边。
“罢了,你要做什么,孤也管不着,孤只想提醒一句,该罚要罚,别惹了众怒,你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