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秋抬起眼皮:“呦,手还是这么快呀。”
“哪里比得上你。”孟晖丢掉插头,双手撑在办公桌上,笑吟吟地问,“这么急着赶老子走干什么?心虚啊?”
“心虚个鸟,你丫的卖保险卖上瘾了吧?昨天金老五说,有个傻逼光头非要卖保险给他那更傻逼的内弟,结果把人揍断了三根肋骨,肠子都差点漏出来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帮他清理门户,叫他不用谢。傻逼是原话?”
“不,我加的。你不说我都给忘了,他没认出你,叫我这边逮着你一定替他留着……做红烧大肠。”梁秋抽了根烟丢给他,又扔了盒火柴过去,“衷心祝你这次死彻底。”
孟晖夹着烟笑:“客气客气,再来点酒。”
“金五那白痴内弟是蠢了点,可你也没必要这么丢身份吧,揍个草包?面子多大啊!人家到底怎么你了?”
“也没怎么我。”孟晖抽了口烟,“要跟我来一发。”
“哦,就你现在这怂样,人家都能看出好来?那眼光不错呀。”
“是啊,所以我原本想答应的,大单子,几十万呢。”
梁秋听得津津有味,也不知是真的还是假的:“数目是不小了。”
“麻烦的是他叫我先上他。”孟晖丢掉烟头,啧了半声。
梁秋忍不住咧开嘴:“你宁可被他上啊?你到底多喜欢被男人操?”
孟晖瞟了他一眼,又点了根烟:“能爽就行。问题是老子眼光没那么次,他好歹也得长得让人有点性趣吧。”
梁秋正在给自己点烟,点到一半忽然停下来,他用恍然大悟的语气说:“你是说,你答应跟人家干一炮换钱,结果事到临头,嫌那傻逼太肥了硬不起来,所以恼羞成怒揍了人一顿?还把支票带走了?”
“小秋秋说话总是这么爽快。”孟晖大咧咧地瘫在沙发椅上抽烟,顺便把腿搭上了他的办公桌,惬意得好像这里是他家起居室:“差不多吧。怎么?不行?”
梁秋觉得无话可说,阔别三年,孟晖的脾气还是半点没变,倒是他们这些留下来的傻逼又变了不少。敌人一年比一年少,地盘一年比一年大,他却没有一年比一年高兴的感觉。眼看着多年死敌又要内讧,梁秋忽然有些伤感——二十年前一起在黑街上摸爬滚打快意恩仇的少年,再过几年,还能剩下几个呢。
他捂住眼,另一只手挥了挥:“行了,是谭英冠,你可以滚了。”